第六卷 京华烟云 (25-46节)

第六卷 京华烟云 二十五节 后人
 
计胖子如果说这辈子还有什么爱好的话,无疑就是看看古董。
 
看着才出土的古董上面的花纹尘土,他觉得自己和那些古董一样,最好的归宿都应该是土里,而不是饭桌旁。
 
可是这个张老板却偏偏把手下小心翼翼抬来的一对花瓶放在了饭桌旁。
 
饭桌上就两个人。张老板知道计胖子不喜欢女人,可是却也拿不准他喜欢不喜欢男人,他曾经让两个俊俏点的后生路过了饭桌,可是计胖子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花瓶制作精细,古香古意,上面纹饰优美,笔意连绵,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古董价格不菲。
 
“这可是清康熙年间的五彩瓷,”张老板一张脸笑的有如弥勒佛,轻轻的抚摸着其中的一只花瓶,轻柔的又如抚摸情人的秀发,“计先生,你觉得能卖个什么价钱。”
 
计胖子却是有如嫖客扯住婊子的头发一样,一把抓过了瓷瓶,放在鼻子上嗅嗅,想要丢到地上的样子,却还是放回了桌子上,“你说是五彩瓷就当它是五彩瓷了。”
 
张老板脸色一变,却还是强笑道:“难道它是伪劣的,那我可亏的卖了底裤。”
 
计胖子叹息一口气,“我知道张老板向来生意算盘打的比谁都精明,清康熙的五彩瓷闻名已久,就像现在的什么世纪手表一样,在那个时候已经被收藏家看好。有的时候,甚至比前代的古董还要值,所以从嘉庆到民国,甚至到了现代,都有仿制的。”
 
说到仿制的时候。张老板脸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仿佛要掉下来一样。计胖子却是注视着酒杯,仿佛就算那杯干红都比眼前地这两个花瓶值钱一样。
 
“其中仿制的最好的又属于光绪,民国期间的仿制品,你这个就是民国期间仿制的,虽然是赝品,还算是赝品中的上等货。除了施彩没有因为真品因为日子久了,泛出的那种蛤俐光,但是火光气也不是很足。不过就算买赝品,也能卖出个好价钱。”计胖子说完这句话后,咽下了干红,已经站了起来。
 
“等等。”张老板有些着急。
 
计胖子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请我吃饭亏了?”
 
“不是不是。”张老板脑袋摇地如同拨浪鼓一样,一伸手,一个厚厚地牛皮袋已经推到了计胖子的面前,“计先生,过几天,文物拍卖的时候,你是三大鉴定师之一,到时候……”
 
他话未说完,计胖子已经伸手拿起了牛皮带,张老板欢喜还来不及,计胖子已经把牛皮袋摔在张老板的脸上,冷冷的说了一句,“张老板,坏名声的事情,我计良从来没有做过!”
 
计胖子走出门口的时候,服务小姐慌忙上前恭敬的推开厅门,“先生,你好走。”
 
计胖子走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真像个先生,成功人士。他现在的生活很有规律,他现在是人上人,过着别人很多人羡慕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他觉得生活已经没有了一丝乐趣?
 
冷风一吹,雪花扑面而来,计胖子紧紧了貂皮衣领,心中咒骂着老天,这场雪,为什么飘飘荡荡的,下了这么久,难道老天也觉得,不冻死几个,不能显示出世间的悲哀吗?
 
“计先生。”一个人从酒店的拐角转了出来,好像专门等着他一样。
 
看了一眼眼前这人的行头,计胖子就有些讨厌,他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这么烦躁,为什么总喜欢看人不顺眼,他就算看自己都不顺眼。
 
“什么事?”计胖子一张嘴就是干红发酵的味道,多少有些呛人。
 
“外边太冷,我找计先生去个茶餐厅去坐坐。”那人个头中等,脸型上宽下窄,多少透出点市侩的味道。
 
“我没空。”计胖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不知道计先生对于鸾凤清鸣有没有空呢?”那人低低地说道。
 
“你说什么?”计胖子突然脸色大变,失声问道。
 
“我说的是鸾凤清鸣呀。”那人看到计胖子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谈判的筹码,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就算门童都听不到,“计先生一定不想让太多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吗?”
 
计胖子脸色阴晴不定,终于说道:“你要去哪里?”
 
“不远,就是前面的广东茶餐厅。”那人伸手一指,“那儿安静。”
 
他们向前走去的时候,一个心中怀着鬼主意,一个却是疑惑不定,却都没有发现,不远的地方,跟着一个身着风衣的人。
 
其实就算他们留意,也是不能看到,那人的身影看似凝重,却是恍惚,又如影子,模糊得让人难以捉摸。
 
二人进了茶餐厅,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现在虽然是吃饭的时候,这个茶餐厅的生意却并不好,这或许也是那人早已深谋远虑。
 
一个个镶花玻璃隔断个出私人空间。二人落座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穿风衣的也坐了下来,就在他们的隔壁。
 
“先生,要点什么?”服务生不等他们脱下外套,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两杯奶茶。”那人一挥手,不等服务生走开,就吩咐一句,“我们不喜欢打扰,奶茶送来的时候,你招待别人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先生你呢?”服务生弯腰问起邻座的客人。
 
“清茶。”邻座那人声音有些低。
 
“要铁观音还是菊花茶,还是……”服务生不耐其烦。
 
“你定。”邻座那人声音平和,脱下了风衣递给了服务生,露出一张总是带着点慵懒的笑容,还有点看透世俗的眼神。
 
计胖子如果认真听一下,或许能觉得耳熟,可是他心思完全不在身后那人的身上。他只是凝视着眼前的那人,极力想要辨明他的意图。
 
那人却是谨慎地看了看对面的年轻人一眼,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暗自舒了口气。自己这么小心做什么,做坏事的也不是自己,可是很多秘密都是,人多了就变得不是秘密,也变得不值钱了。
 
“你贵姓?”计胖子一直的镇静恢复了回来,似乎不再那么心惊,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姓杨,杨宏业。”那人微笑说道:“一个小人物,想必计先生不会记得我,不过我的祖先是很有名的,都说我们杨家是杨再兴的后人呢。”
 
“杨宏业?”计胖子喃喃念了一句,突然听到杨再兴三个字,手中的奶茶差点掉了下来,“你是杨虎的亲戚?”
 
“计先生贵人多忘事,却还是想起了我爹爹。”杨宏业冷冷说道:“却不知道计先生记不记得从我父亲手中骗过去的那块玉呢,鸾凤清鸣现在怎么说,也能卖个几十万吧?”
 
计胖子却已经恢复了冷静,“我不是骗,我是买!”
 
“是呀,买,说得真好听!”杨宏业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嘲讽,“只用了二百块钱,就从我父亲手中买去了块有巴掌大的一块玉,我说计先生,你真的做得好买卖!”
 
计胖子态度冷淡起来:“你说的不错,只不过一个愿意付款,一个愿意付货,这本来就是两相情愿的事情,也符合买卖的原则。你当时还小,却应该知道,我绝对没有骗他一分钱的,更何况,那个时候的二百块,现在两万块也换不过来。”
 
“你是没有骗我父亲一分钱,”杨宏业连连冷笑,“可是那个假装算命的瞎子呢?我当时年纪还小,看到你和他出乡的时候,扶着他,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可是现在想起来,原来你们不过是一伙的。你们一个唱白脸,骗说我父亲有病,一个唱红脸,主动出钱为我父亲买药,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欺诈呢?”
 
计胖子愣了一下,这才笑了起来,“你现在当然说什么算什么,只不过现在是讲法律的时代,一切要按证据,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杨宏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逸飞就想起了杨宏伟这个名字,更想起了方震霆买下的那幅画。
 
杨再兴的后人?
 
一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逸飞心中一暖,转瞬却又有点冷。
 
计胖子身后坐的那人正是林逸飞!
 
阿水的消息还是很灵通,他查到了京城最近的文物拍卖只有一处,与会的名人有三人。林逸飞见过计胖子两面,却一直没想到计胖子的名气还不小,当然这是在古玩界来说。阿水甚至查到了计胖子的落脚点,可是等到他到了计胖子落脚点的时候,才知道计胖子已经去赴宴,等到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门外鬼鬼祟祟地站着一人,他犹豫是否进入的时候,计胖子却已经不期而至。看到两人神神秘秘的,他还是决定跟踪下去再说。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听到杨再兴的大名!
 
杨再兴当日小商河一战,轻骑三百,斩敌两千有余。其中万户千户百人,死后全身所中箭头,竟有两斤之多!
 
就这么个铁打的英雄,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的斜阳草树,寻常巷陌,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第六卷 京华烟云 二十六节 隐穴
 
杨宏业竟然是杨再兴的后人?
 
林逸飞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年杨再兴的一点影子。
 
那三副画在他们手上,难道就因为他们是杨家的后人?
 
杨宏伟并不知道林逸飞在打量他,他只是在寻思,怎么从眼前的这个胖子身上,获得他想要的利润。
 
为父亲申冤只不过是个幌子,就像一些球星出国踢球,喊着为国争光一样,要钱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计先生算无遗策,事情又过去了那么久,当然知道,我们不能留下什么证据。”
 
计胖子冷笑道:“你说错了,我真的希望当时不是那么好心,当时大家能立下什么买卖的证据才好。买卖可从来没有规定,买东西要按照十几年后的价格来算,也没有规定什么贱买要判刑的。”
 
“那盗墓呢,要不要判刑?”杨宏业诡秘的笑道。
 
“你说什么?”计胖子脸色突然变得通红,大声说了一句后,突然望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那你知道诽谤要不要判刑?”
 
“我是烂命一条。”杨宏业懒洋洋的说道:“只不过我知道计先生现在又是这个实业的总理,又是那个的名誉主席,以前昧良心赚钱下来,现在那是风光无限的,但是只要计先生以前从事的职业一曝光,判刑不判刑先不说,计先生想给什么古玩拍卖做嘉宾,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吧?”
 
计胖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半晌才道:“你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杨宏业嘴角一丝不屑,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当然是想要回我的传家宝。”
 
“什么?”计胖子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阴险的过了头,还是天真的过了头,“不可能!”
 
“怎么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杨宏业缓缓的站了起来,“还忘记了告诉计先生,我认识几个报社地朋友,不知道再过几天,京城的拍卖会之前。突然有份报纸,突然刊登著名的考古学家计良先生原来是个盗墓贼,是个什么效果?”
 
计胖子突然叹口气道:“算你狠,只不过不还那块玉行不行?”
 
“不行。”杨宏业斩钉截铁的拒绝。
 
“但是,”计胖子犹豫了一下,“那块玉现在不在我手上。”
 
“我不管在谁手上,”杨宏业冷冷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地这个时候,我就要见到那块玉。”
 
计胖子半晌才道:“在哪里见面?”
 
“到时候我自然通知你。”杨宏业得意非凡,站了起来,扬长而去,显然这单也是要吃定了计胖子。
 
计胖子并没有动。直到一人走到了他的面前,这才抬起头来,缓缓道:“恩人,好久不见。”
 
林逸飞走到他的近前。这才发现,他的鬓角竟然有了一点白发。
 
第一次见到计胖子的时候,他虽然狼狈,最少看起来包养的很好。可是第二次见到的时候,他发现计胖子已经憔悴了很多,那次他是在出乎不意地情况下出现在计胖子的面前。
 
计胖子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一个胳膊都是肿的,一张脸肿的和猪头一样。完颜飞花的手下,没有谁敢不说话,计胖子本来还是有效地抵抗了一样,不过就像蚂蚁对大象般的徒然,所以他免不了吃了很多苦头。
 
当初计胖子见到林逸飞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说出了你的行踪。
 
无论他是抱着事后讨好地目的,还是避免让林逸飞责罚的目的,林逸飞都原谅了他。
 
这次算是林逸飞和他地第三次见面。
 
可是林逸飞突然发现,他很累。
 
“可别叫我什么恩人。”林逸飞本来想说,现在的人都流行忘恩负义的,比如当初我救了你,你就害了我,比如当年胡花英对你一心一意,可是你却弃她而去,可是望着计胖子疲惫地面容,林逸飞只是说道:“我承受不起。”
 
计胖子望着林逸飞,却是真诚的说道:“林先生,你救了我计良一命,我虽然不敢说有朝一日能救你一命,可是我还欠你一条性命,只要你吩咐,火里去,水里去地,我都不会犹豫,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刚才通知我,让我答应他的条件。”
 
林逸飞看了他半晌,“你难道不觉得他知道你的底细,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错。”计胖子低声道:“知道我的底细的,没有几个人,其实我早已收手不干,上次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林逸飞淡淡问道:“那是谁逼你?”
 
计胖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淌了下来,“林先生,你知道,我不能说,上次。。。。。。。。”
 
“哦,好,”林逸飞缓缓问道:“那我们继续回到其它的问题,知道你底细的还有谁?”
 
计胖子想了半天,这才摇头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总不能一个个去调查,但是林先生,我并没有鸾凤清鸣那块玉,你让我答应那个杨宏业,我明天怎么办。”
 
“你不能一个个去查没有关系,”林逸飞微笑道:“明天你尽管去赴约,只要你表现的好一些,我帮你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真的?”计胖子又惊又喜,“林先生,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才好。”
 
“报答我的方法很简单,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林逸飞看了一眼计胖子的脸色,“你放心,我不会逼问你,请你挖墓的都是谁的。”
 
“那就好,那就好。”计胖子连连点头,“林先生有话尽管问。”
 
“鸾凤清鸣你怎么得到的。”林逸飞第一个问题就让计胖子脸上又变了颜色。
 
计胖子实在不明白,自己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今天的事情,每个都是触动着他的神经,“林先生,你怎么知道的鸾凤清鸣。”
 
“这个你也不方便回答?”林逸飞叹息一口气。
 
“不是,不是,”计胖子终于摇摇头,“其实说句实话,我得到那块鸾凤清鸣实在有点不太地道。”
 
他抬头看了林逸飞一眼,终于还是说道:“刚才那个人说是杨再兴的后人,其实也好笑,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摆摆资格,你姓李,就说自己的祖宗是李世民,你说你姓张,就说自己的祖宗是张仲景,就算他姓秦,一时半会找不到祖宗,会说自己的祖宗是秦桧也说不定,不过杨虎那人好像真的有点来头,他一柄铁枪用的很好,他说自己是杨再兴的传人,我倒有几分相信。”
 
“你说正事吧。”林逸飞笑道:“我不关心这个。”
 
“当初我也跟着一个师父,”计胖子低声道:“哪行都有师父,盗墓的也一样,不过我们当初也不全是盗墓,有的时候,会到民间搜寻一下古玩,那时候民间,尤其是一些老人手上,还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我师父又有路子,所以一转一卖就能赚上不少,虽然不能说的大富大贵的,可是还算是衣食无缺,师父说了,盗墓这行当,有损阴德,他年纪大了,还想多活几年,所以也算是转行。”
 
林逸飞点点头,“你们能这么想当然最好,赚钱的方法很多,中国都讲究入土为安,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你挖掘人家的祖坟,那打一顿都是轻的。”
 
“我们当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杨虎,”计胖子苦笑道:“他会几下子,但是比较好炫耀,有一次和别人斗富的时候,就拿出了那块鸾凤清鸣,说这是宋代的古董,甚至更前呢,不过听他的说法,好像对那块玉也不知道端详,但是在场的人看到了,都知道那是块千金难求的好玉!”
 
林逸飞笑容有些古怪,“和别人斗富,不是你下的圈套吧?”
 
计胖子叹息一声,“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林先生的眼睛,不错,我们是听说了杨虎手上有一块好玉,这才设计让他显露出来,杨虎这个人,为人鲁莽,也就中了我们的圈套,其实我们是想用赌来骗走他的那块玉,但是他对那块玉看的很重,又不好赌,输了一点钱就和死了亲爹一样,他却说这是人家看重了他杨家的名声,给他杨家的佣金,但是人家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一笔佣金,他却执意不肯说出来,后来呢,我们只好放弃,没有想到杨虎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咯血起来。”
 
林逸飞目光一寒,冷冷的盯着计胖子。
 
计胖子却是慌忙摆手,“林先生,这你可是误会了我,我们虽然行骗,但是我师父从来不坏人性命的。”
 
“哦?”林逸飞有些奇怪,“不是你们,难道是别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我也不清楚。”计胖子摇头道:“后来来了一个走脚的郎中,姓布的,摸了一下他的脉门,就叹息一口气,说杨虎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是被武功很高明的人点中一种隐穴,幸亏发现的早,还有得救,开方子不花几个钱,可是那里面的草药可是却需要一笔钱,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的得到了他的帮忙,竟然只花了两百块就把玉买了下来,只是后来听说,杨虎还是死了,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卷六 京华烟云 二十七节 怀璧有罪 墨武
 
林逸飞吟了很久,这件事情应该是他知道的最多,如果按照时间推算,也就是杨虎之死最少应该是在那个君忆之后。
 
“那个姓布的也是和你们一路?”
 
“绝对不是,”计胖子摇摇头,“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能确定杨虎是死于高手的点穴截脉手法下?”林逸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或者这个郎中只是为了骗钱,故意夸大其词?”
 
计胖子苦笑道:“多半不是吧,杨虎咳血在前,更何况,那人是布家的布家当时还是有些名声,建国以前的跌打酒比林先生你的还有名呢。”
 
“哦。”林逸飞笑笑,“没有看出来,你对我还很关心。”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忙人,所以没又去打扰。”计胖子尴尬的笑笑,“其实我是到了京城,偶尔看了下电视,这才知道的。”
 
林逸飞心中暗道,如果如那个姓布的郎中说的,截脉高手,难道是那个君忆?
 
可是如果是那个君忆的话,她为什么要杀杨虎,却又给他留了三幅画?
 
“当初你们遇到杨虎的时候,见过他们手中有字画没有,他们说的鸾凤清鸣是酬金,又是怎么回事?”林逸飞隐约有一个脉络,却只能一点点的挖掘。
 
“字画,什么字画?”计胖子摇摇头,脸上一阵茫然,“酬金任务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不过能使用这么大块珍贵的玉来请人,那人显然也来头不小。”
 
“你知道这块玉为什么叫鸾凤清鸣?如何个珍贵?”林逸飞沉声问道。
 
“那块玉看其花纹质地。我感觉是在宋代以前,”计胖子叹口气道:“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会保存地那么好,就像这几百年来,都是在人手心中捂着一样,可是那样,总会有汗气的痕迹,那块玉却是一点没有浸透,我怀疑是赝品,可是又找不出什么根据。我只能说那块玉多半是不久才被发掘出来,而且封闭保存地很好。”
 
林逸飞只是想到,如果那块玉是在完颜烈身上,他如果带玉穿越,也会产生你这种情况!
 
“那块玉呢,后来你卖了?”
 
“我不舍得。”计胖子苦笑道:“我见过了那么多好玉。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我师父见到我喜欢,叹息一口气说,说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既然我喜欢,就随身佩戴吧。只不过这块玉听杨虎说,这块玉虽然名贵,好像不详,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喜滋滋的戴在身上。”
 
“不详?”林逸飞一怔,“为什么不详?”
 
“杨虎说给他玉的那个人说过,拿过这块玉的。总要情人分散,不得团聚。”计胖子道:“不过我不信。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不想让别人拿到这块玉。”
 
“后来呢?你不说玉不在你手上,你送给了谁?”林逸飞一皱眉头,鸾凤清鸣能导致情人分散,这是谁的说法,转念一想,又是叹息了一声,这块出自岳元帅之手,他和唐清凤不能一起倒是真的,很多时候,一些古玉上的传说,只是给人一种美好地愿望而已。
 
计胖子突然脸上露出了恐怖之色,“我,我......。。”
 
林逸飞心中一凛,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胡花英日志记载,表面轻松,却已经暗自戒备,“怎么?”
 
“我真的有些怕。”计胖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怕你在坟墓中遇到的那个将军来找你?”林逸飞沉声问道。
 
“你......”计胖子才要站起,失声惊呼,只觉得胸口一滞,竟然全身动弹不得,就算你这个字,好像都没有传出多远,四周仍是低声细语的,并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林逸飞叹口气道:“你不要总是大惊小怪,你放心,我在这里,没有谁能伤害你,你可明白?”
 
看到计胖子这种表情,林逸飞已经确定,这个计良就是当年胡花英遇到的那个计良,只不过他现在看起来,当然已经发福了很多,英俊也是不再。
 
计胖子点头都是不能,看着林逸飞地眼神已经大不相同,在他的眼中,林逸飞简直就是如同会魔法一样,自己竟然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手,自己却是半丝动弹不得。
 
林逸飞笑笑,屈指一弹,计胖子什么都没有发现,却觉得一股力道击中他的胸口,转瞬脖子‘嘎叭’一声轻响,不由低低的痛呼了一声。
 
这下倒不是林逸飞出手,而是计胖子太过紧张,突然恢复了动作,一时不适应,脖子的骨头有些错位,已经无法恢复。
 
林逸飞坐着不动,虚空劈出一掌,只听到‘咯’的一声轻响,下一刻地功夫,计胖子竟然脖子恢复如常,不由怔怔!
 
“现在你总该相信,有我在这里,就算他从坟墓中爬出来,我也有本事把他打回去了吧。”林逸飞镇静的望着计胖子。
 
“有,那是,林先生的武功,和我当初看到的那人,简直都是差不多,”计胖子恢复了常态,却还是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只是见到那人挥了一下手,我竟然从远远的飞了过去,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林逸飞一颗心怦然大动,“你可看到他的样子?”
 
计胖子却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说出这件事可以,但是我能不能问林先生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一个坟墓中遇到个将军?”
 
林逸飞犹豫一下,“你说了那天的事情,我自然会告诉你缘由。更何况,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其他地事情,和你有关。”
 
计胖子喉结动了两下,本来想问什么事情,转念一想,林逸飞迟早要告诉自己,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也没有再问,他却不知道林逸飞生怕这个计胖子听说胡花英已死,会有什么不可预支地因素发生,有的时候。感情能给一个人动力,有地时候,却能毁灭一个人。
 
想到隐瞒胡花英的死讯林逸飞心中多少有些惭愧,只不过转念一想,计胖子说不定只是逢场作戏。早已经忘记了胡花英这个人,自己倒也不必如此。
 
“那个俑坑,其实我和林先生你说过。”计胖子低声说道。
 
“你是和我提及,”林逸飞认真想了一下,“而且我并不知道,你十几年前。也去过那里,你半年前向我提及的时候,难道又去过那里?”
 
计胖子叹息一声,“那实在算是我生平的噩梦。每次想起来我都是不寒而栗,又如何敢再去,不过我对那个地方还很关注。一听到被挖掘的消息,就在考虑。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将军,是否还在那里等人。”
 
“等人?”林逸飞心中一紧。
 
“不错,你听我慢慢的说,”计胖子长吸了一口气,“我如果冒然说出里面出来个活人,你也不能相信,是不是?”
 
林逸飞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也不用太详尽,与那人无关的,暂且放一放。”
 
计胖子点点头,“我当时年纪不大,跟着师父到处乱走,属于是骗吃骗喝那种,骗过杨虎没过一年,我师父就得了重病,得到重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良心发现,人老了老了,总要想想以前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地,可是临近死的时候,躺在床上,想到的都是以前做过的错事,这样一来,病情只有更重,心中只有更加恐惧,在坟墓中碰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又让他忍不住怀疑神鬼是否真实地存在,所以他病情一日重似一日,那块鸾凤清鸣本来是他的最爱,一直没有舍得卖出去,后来终于有一日,觉得自己不行了,这才把我叫道床头,说这块玉是个祸根,他不行了,就让我把这块玉再送还给杨虎。”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望了林逸飞一眼,眼神有些惶惶,却还是说道:“我当时肯定不乐意,心想师父这是老糊涂了,到嘴的肉怎么还能吐出去,他看出了我的想法,就对我说,这块玉实在不详,杨虎是因为这块玉而得了重病,自己得了这块玉后,也是马上就病,就算我留在手上,多半也不吉利的,我当时却想,这算什么,杨虎是因为得罪了人,才被人暗算,和玉有什么关系,当时却没有想到师父想地更长远了一层,都说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杨虎种下了祸根,和这块玉说不定就有很大的关系,师父看出了我的念头,就说一切都是天意,他留给了我点钱,还有这块玉,让我任选其一,剩下的送给杨虎,送玉送钱,任由我选择,说完这些话后,他就一命呜呼,死地时候,还喃喃念着什么天意。”
 
林逸飞皱下眉头,听他说的和刚才矛盾的很多,想要问些什么,还是忍住,计胖子难免不起了贪念,有可能害死师父,但是这些都是只有在他良心发现,才能说出地事情。
 
“我当时其实真的有贪念,”计胖子叹息一声,“我这辈子,头一次看到了那么大地一笔钱,可是想起师父说的话,想了足足半个月,还是去了杨虎家一次,林先生,说句实话,当时我的想法却是,杨虎如果还是重病的话,我就再给他一笔钱,当然不是全部,师父临死说的话,我也算照做一部分,要说把钱全给他,那是绝对不能,但要给他玉,我也不舍得,”他看了林逸飞一眼,见到他不置可否,这才说了下去,“可是我没有想到杨虎已经死了,那个姓布的郎中竟然也在,我私下见了他,他偷偷的对我说,好厉害,真的好厉害,我就问他什么厉害,他说那个人下手的武功很厉害,隐穴一共点了三处,自己却只发现了一处,可是又说,自己就算发现了三处,也是解救不了。我却看不出厉害在什么地方,倒是庆幸省了一笔钱来。”
 
林逸飞皱皱眉头,“点隐穴并不厉害,厉害的是她能够控制杨虎病情发作的时间,杨虎不遵她的嘱托,当然只能死的更快。”
 
“林先生,你说什么?”计胖子有些不解。
 
“没有什么,你继续说下去。”林逸飞摇摇头。
 
“我暗地里面送了杨家一点钱,不算多,但在当时,也算是不小的数目,师父死了之后,我就无事可作,东游西逛的,到处乱窜,一天到了朱仙镇的时候,听说那里人都说野外乱坟岗的地方有鬼,当时还年轻,一想肯定有些门道,所以带着工具兴致勃勃的冲了过去,勘察了一夜,无疑中发现了一柄断矛埋在土中,当然都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但是我当时见到了,就知道那是古物,而且年代很久,我见了心中大动,知道这柄断矛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有可能这有个古墓,而且里面被发掘过,这个只不过是一些盗墓人残留的东西,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不免有些沮丧,可是又觉得如果找到他们的入口,说不定还能发现点别人不能发现的东西,这么一想,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只不过打了几铲下去,又发现自己的推断好像有些毛病,这里并没有什么墓室,正要放弃的时候,却发现一处草长的有些奇怪,似乎和旁边的植物有些不同,这才寻了过去,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草下一个入口。”
 
林逸飞叹息一声,“难道在你之前,真的有人去过了那里?”
 
计胖子额头上汗珠子冒了下来,“是人是鬼的,你自己判断,我当时心中兴奋,就钻了进去,爬了长长的一个坑道,暗自叹服那人用的什么工具,这个洞挖的那么结实,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就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置信的骇人景象,林先生,这个你多少也知道一点。”
 
看到林逸飞缓缓点头,计胖子又说了下去,“可是这还不算最骇人的,当时我竟然听到一声大喝传来,震的我耳膜几乎破裂,一个男人的声音雷鸣般的传了过来,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绝望,有如地狱中传来了一样,说句实话,林先生,”计胖子苦笑道:“我就算所谓的鬼哭鬼叫也比不上那声叫喊,那人叫的却是莫名其妙,萧别离,滚出来,我等了你几十年,你究竟在哪里?!”
 
卷六 京华烟云 二十七节 怀璧有罪 墨武
 
林逸飞吟了很久,这件事情应该是他知道的最多,如果按照时间推算,也就是杨虎之死最少应该是在那个君忆之后。
 
“那个姓布的也是和你们一路?”
 
“绝对不是,”计胖子摇摇头,“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能确定杨虎是死于高手的点穴截脉手法下?”林逸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或者这个郎中只是为了骗钱,故意夸大其词?”
 
计胖子苦笑道:“多半不是吧,杨虎咳血在前,更何况,那人是布家的布家当时还是有些名声,建国以前的跌打酒比林先生你的还有名呢。”
 
“哦。”林逸飞笑笑,“没有看出来,你对我还很关心。”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忙人,所以没又去打扰。”计胖子尴尬的笑笑,“其实我是到了京城,偶尔看了下电视,这才知道的。”
 
林逸飞心中暗道,如果如那个姓布的郎中说的,截脉高手,难道是那个君忆?
 
可是如果是那个君忆的话,她为什么要杀杨虎,却又给他留了三幅画?
 
“当初你们遇到杨虎的时候,见过他们手中有字画没有,他们说的鸾凤清鸣是酬金,又是怎么回事?”林逸飞隐约有一个脉络,却只能一点点的挖掘。
 
“字画,什么字画?”计胖子摇摇头,脸上一阵茫然,“酬金任务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不过能使用这么大块珍贵的玉来请人,那人显然也来头不小。”
 
“你知道这块玉为什么叫鸾凤清鸣?如何个珍贵?”林逸飞沉声问道。
 
“那块玉看其花纹质地。我感觉是在宋代以前,”计胖子叹口气道:“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会保存地那么好,就像这几百年来,都是在人手心中捂着一样,可是那样,总会有汗气的痕迹,那块玉却是一点没有浸透,我怀疑是赝品,可是又找不出什么根据。我只能说那块玉多半是不久才被发掘出来,而且封闭保存地很好。”
 
林逸飞只是想到,如果那块玉是在完颜烈身上,他如果带玉穿越,也会产生你这种情况!
 
“那块玉呢,后来你卖了?”
 
“我不舍得。”计胖子苦笑道:“我见过了那么多好玉。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我师父见到我喜欢,叹息一口气说,说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既然我喜欢,就随身佩戴吧。只不过这块玉听杨虎说,这块玉虽然名贵,好像不详,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喜滋滋的戴在身上。”
 
“不详?”林逸飞一怔,“为什么不详?”
 
“杨虎说给他玉的那个人说过,拿过这块玉的。总要情人分散,不得团聚。”计胖子道:“不过我不信。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不想让别人拿到这块玉。”
 
“后来呢?你不说玉不在你手上,你送给了谁?”林逸飞一皱眉头,鸾凤清鸣能导致情人分散,这是谁的说法,转念一想,又是叹息了一声,这块出自岳元帅之手,他和唐清凤不能一起倒是真的,很多时候,一些古玉上的传说,只是给人一种美好地愿望而已。
 
计胖子突然脸上露出了恐怖之色,“我,我......。。”
 
林逸飞心中一凛,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胡花英日志记载,表面轻松,却已经暗自戒备,“怎么?”
 
“我真的有些怕。”计胖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怕你在坟墓中遇到的那个将军来找你?”林逸飞沉声问道。
 
“你......”计胖子才要站起,失声惊呼,只觉得胸口一滞,竟然全身动弹不得,就算你这个字,好像都没有传出多远,四周仍是低声细语的,并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林逸飞叹口气道:“你不要总是大惊小怪,你放心,我在这里,没有谁能伤害你,你可明白?”
 
看到计胖子这种表情,林逸飞已经确定,这个计良就是当年胡花英遇到的那个计良,只不过他现在看起来,当然已经发福了很多,英俊也是不再。
 
计胖子点头都是不能,看着林逸飞地眼神已经大不相同,在他的眼中,林逸飞简直就是如同会魔法一样,自己竟然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手,自己却是半丝动弹不得。
 
林逸飞笑笑,屈指一弹,计胖子什么都没有发现,却觉得一股力道击中他的胸口,转瞬脖子‘嘎叭’一声轻响,不由低低的痛呼了一声。
 
这下倒不是林逸飞出手,而是计胖子太过紧张,突然恢复了动作,一时不适应,脖子的骨头有些错位,已经无法恢复。
 
林逸飞坐着不动,虚空劈出一掌,只听到‘咯’的一声轻响,下一刻地功夫,计胖子竟然脖子恢复如常,不由怔怔!
 
“现在你总该相信,有我在这里,就算他从坟墓中爬出来,我也有本事把他打回去了吧。”林逸飞镇静的望着计胖子。
 
“有,那是,林先生的武功,和我当初看到的那人,简直都是差不多,”计胖子恢复了常态,却还是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只是见到那人挥了一下手,我竟然从远远的飞了过去,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林逸飞一颗心怦然大动,“你可看到他的样子?”
 
计胖子却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说出这件事可以,但是我能不能问林先生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一个坟墓中遇到个将军?”
 
林逸飞犹豫一下,“你说了那天的事情,我自然会告诉你缘由。更何况,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其他地事情,和你有关。”
 
计胖子喉结动了两下,本来想问什么事情,转念一想,林逸飞迟早要告诉自己,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也没有再问,他却不知道林逸飞生怕这个计胖子听说胡花英已死,会有什么不可预支地因素发生,有的时候。感情能给一个人动力,有地时候,却能毁灭一个人。
 
想到隐瞒胡花英的死讯林逸飞心中多少有些惭愧,只不过转念一想,计胖子说不定只是逢场作戏。早已经忘记了胡花英这个人,自己倒也不必如此。
 
“那个俑坑,其实我和林先生你说过。”计胖子低声说道。
 
“你是和我提及,”林逸飞认真想了一下,“而且我并不知道,你十几年前。也去过那里,你半年前向我提及的时候,难道又去过那里?”
 
计胖子叹息一声,“那实在算是我生平的噩梦。每次想起来我都是不寒而栗,又如何敢再去,不过我对那个地方还很关注。一听到被挖掘的消息,就在考虑。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将军,是否还在那里等人。”
 
“等人?”林逸飞心中一紧。
 
“不错,你听我慢慢的说,”计胖子长吸了一口气,“我如果冒然说出里面出来个活人,你也不能相信,是不是?”
 
林逸飞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也不用太详尽,与那人无关的,暂且放一放。”
 
计胖子点点头,“我当时年纪不大,跟着师父到处乱走,属于是骗吃骗喝那种,骗过杨虎没过一年,我师父就得了重病,得到重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良心发现,人老了老了,总要想想以前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地,可是临近死的时候,躺在床上,想到的都是以前做过的错事,这样一来,病情只有更重,心中只有更加恐惧,在坟墓中碰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又让他忍不住怀疑神鬼是否真实地存在,所以他病情一日重似一日,那块鸾凤清鸣本来是他的最爱,一直没有舍得卖出去,后来终于有一日,觉得自己不行了,这才把我叫道床头,说这块玉是个祸根,他不行了,就让我把这块玉再送还给杨虎。”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望了林逸飞一眼,眼神有些惶惶,却还是说道:“我当时肯定不乐意,心想师父这是老糊涂了,到嘴的肉怎么还能吐出去,他看出了我的想法,就对我说,这块玉实在不详,杨虎是因为这块玉而得了重病,自己得了这块玉后,也是马上就病,就算我留在手上,多半也不吉利的,我当时却想,这算什么,杨虎是因为得罪了人,才被人暗算,和玉有什么关系,当时却没有想到师父想地更长远了一层,都说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杨虎种下了祸根,和这块玉说不定就有很大的关系,师父看出了我的念头,就说一切都是天意,他留给了我点钱,还有这块玉,让我任选其一,剩下的送给杨虎,送玉送钱,任由我选择,说完这些话后,他就一命呜呼,死地时候,还喃喃念着什么天意。”
 
林逸飞皱下眉头,听他说的和刚才矛盾的很多,想要问些什么,还是忍住,计胖子难免不起了贪念,有可能害死师父,但是这些都是只有在他良心发现,才能说出地事情。
 
“我当时其实真的有贪念,”计胖子叹息一声,“我这辈子,头一次看到了那么大地一笔钱,可是想起师父说的话,想了足足半个月,还是去了杨虎家一次,林先生,说句实话,当时我的想法却是,杨虎如果还是重病的话,我就再给他一笔钱,当然不是全部,师父临死说的话,我也算照做一部分,要说把钱全给他,那是绝对不能,但要给他玉,我也不舍得,”他看了林逸飞一眼,见到他不置可否,这才说了下去,“可是我没有想到杨虎已经死了,那个姓布的郎中竟然也在,我私下见了他,他偷偷的对我说,好厉害,真的好厉害,我就问他什么厉害,他说那个人下手的武功很厉害,隐穴一共点了三处,自己却只发现了一处,可是又说,自己就算发现了三处,也是解救不了。我却看不出厉害在什么地方,倒是庆幸省了一笔钱来。”
 
林逸飞皱皱眉头,“点隐穴并不厉害,厉害的是她能够控制杨虎病情发作的时间,杨虎不遵她的嘱托,当然只能死的更快。”
 
“林先生,你说什么?”计胖子有些不解。
 
“没有什么,你继续说下去。”林逸飞摇摇头。
 
“我暗地里面送了杨家一点钱,不算多,但在当时,也算是不小的数目,师父死了之后,我就无事可作,东游西逛的,到处乱窜,一天到了朱仙镇的时候,听说那里人都说野外乱坟岗的地方有鬼,当时还年轻,一想肯定有些门道,所以带着工具兴致勃勃的冲了过去,勘察了一夜,无疑中发现了一柄断矛埋在土中,当然都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但是我当时见到了,就知道那是古物,而且年代很久,我见了心中大动,知道这柄断矛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有可能这有个古墓,而且里面被发掘过,这个只不过是一些盗墓人残留的东西,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不免有些沮丧,可是又觉得如果找到他们的入口,说不定还能发现点别人不能发现的东西,这么一想,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只不过打了几铲下去,又发现自己的推断好像有些毛病,这里并没有什么墓室,正要放弃的时候,却发现一处草长的有些奇怪,似乎和旁边的植物有些不同,这才寻了过去,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草下一个入口。”
 
林逸飞叹息一声,“难道在你之前,真的有人去过了那里?”
 
计胖子额头上汗珠子冒了下来,“是人是鬼的,你自己判断,我当时心中兴奋,就钻了进去,爬了长长的一个坑道,暗自叹服那人用的什么工具,这个洞挖的那么结实,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就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置信的骇人景象,林先生,这个你多少也知道一点。”
 
看到林逸飞缓缓点头,计胖子又说了下去,“可是这还不算最骇人的,当时我竟然听到一声大喝传来,震的我耳膜几乎破裂,一个男人的声音雷鸣般的传了过来,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绝望,有如地狱中传来了一样,说句实话,林先生,”计胖子苦笑道:“我就算所谓的鬼哭鬼叫也比不上那声叫喊,那人叫的却是莫名其妙,萧别离,滚出来,我等了你几十年,你究竟在哪里?!”
 
第二十八节 墓中
 
计胖子一口气说了很多,停下来的时候有些气喘,“林先生,我这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如果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麦的了。”
 
“接着说下去。”林逸飞竟然还是坐的稳稳的,只是眼中已经有出一抹悲哀。英雄寂寞,那么失去了信仰和为之奋斗目标的英雄呢?他还是不是英雄?
 
“我当时吓得不敢动弹,不知道谁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只是突然听到那人嗥叫中有着说不出的寒意。他又说道,我是谁,谁是我,我是颜烈,完颜烈,金国的大将军。萧别接,你不是一代英雄豪杰,一生抗金,怎么不出来为民除害?你出来,你出来,我和你再斗个三百回合!林先生,你说他是不是疯的,不然怎么会说什么金国战国的?”
 
林逸飞突然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只恨萧别离不能早到几十年,完颜烈,我对不住你,可是这个结果,我也从未料到。”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一个人的死法有很多人,有些人可能认为凌迟腰斩已经厉史上,人类能发明的最残忍,最无人道的死法,可是精神上的残忍死法呢,谁又能知道?
 
突然发现完颜烈比完颜飞花出现的更早,林逸飞只觉得悲哀,几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他难道还是念念不忘。颜烈也好,完颜烈也罢,他不能忘记的又是什么?
 
计胖子喘了口粗气,看到林逸飞不置可否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信还是不信,只能继续说了下去,“他说完大战三百回合后,只是喘着粗气,就算远远的我听到了就是心惊胆寒。当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个老鬼。多半是八百年前的金国的老鬼,因为死的冤枉,所以冤魂不散。我当时寻宝的念头早就被吓倒九霄云外,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不用问,肯定是有很大地冤情。只是我才一动脚步,突然踢到地上的一个头盔上,只是啪地一声呐,听到我耳中却是和炸雷一样。我吓在那里不敢动弹分毫,只是因为那面的声音突然也一丝没有,坟墓中突然静寂了下来,我那一刻差点吓死,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他发现了你?”林逸飞皱了下眉头。“那你如何能活下来?”
 
计胖子点点头,“我当时还是心存侥幸,以为那人没有听到。突然听到远方那人喝道,声音竟有喜意。萧别离,是你?我心胆俱寒,撒腿就跑,没跑两步,突然身后传来出一股劲风,压的我都快吐血,我只以为这次命是没有了,却没有想到那股风竟然会转弯,“砰”的一声打在了旁边的土壁上,紧接着“轰”地一声大响,尘土四溅,我虽然没有被那股风击中,却还是感觉到站立不稳,被溅起的尘土浇了一头一脸,当时第一给念头就是,我的妈呀,手榴弹也不过如此吧?”
 
林逸飞缓缓点头,暗道完颜烈武功看他的描述,绝对不弱,就算他如自己一样,几十年过去,他不是傻子,而是个武学宗师,怎么会没有精进。
 
计胖子说到这里,擦出一把冷汗,“林先生,你没有亲身经历过,当然不知道那天事情的恐怖,我每次想起来,心中都是砰砰大跳。我还没有站起,突然听到那人又说,不是你,不是你……他不知道说了多少个不是你,我当时以为他疯了,回头望了一眼,又是吓了一跳,那人长长地辫子盘在脖子上,不男不女的,可是看他的脸竟然很斯文,只是一双眼晴寒光闪闪,却又透出浓重的迷茫,不知道怎么地,我见到那人地第一眼,觉得他很恐怖,可是再仔细一看,我又觉得这人很苦闷。只是我当时才要拔腿就跑,那人本来低着头,不知道怎么的,耳朵竟然比兔子还好使,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为什么不是你,只是伸手一挥,我就觉得肿子上好像被戴了一给箍,竟然凌空而起,身不由主的向前飞去,对了,林先生,这个功夫你会不会?”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百忙之中还不忘记问上一句。
 
林逸飞一伸手,已经凌空抓起了隔座地一把椅子,却又放了回去,“是不是这样?”
 
“差不多是这样。”计胖子点点头,心中却道,这和那人好像差不多,其实好像还有分别吧。我那时候一百多斤,距离又远,你现在抓起的一张凳子好像分量轻了很多,只不过却是不敢让林逸飞抓一下自己地脖子拭试。“那个时候,我呼吸急促,片刻的功夫已经觉得要田气过去,四肢乱蹬,可是周围都是空气,又是哪里踢的到什么,意识模糊的时候,却听到那人放声狂笑了起来,这里谁都不能来,来到这里的,除了萧别离,都要死!我心中又不明白,不知道萧别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是不是他的大恩人,为什么只有他不用死?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说来好笑,我有一刹那的感觉,仿佛都见到了自己的身子。”
 
林逸飞神色一动,“那是什么感觉?”
 
计胖子不由自主的挠挠头,“林先生,我这是瞎说的,人死了就死了,哪有什么灵魂出窍的事情。”
 
“哦。”林逸飞有些失望,叹息一声,“后来呢,他怎么会放过你?”
 
“都说那块玉是祸根,对于我而言,却是救命的稻草。”计胖子有些侥幸的说道:“我感觉自己要去见上帝的时候,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响,紧接着就觉得脖子突然放松了很多,那时候的我仿佛上岸很久的鱼,终于见到了水,还管得了许多,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却见到他一手把我高举到空中,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拿起了那块玉,怔怔的看着,他虽然还是掐着我,但是我这个时候感觉已经是从监狱中的死囚室到了高级看护室。”
 
林逸飞听到他还有心情这么形容,也想笑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那种漫不在乎的笑容,竟然无法再露出一丝。
 
“他看了很久,我却祈祷他看一辈子才好,”计胖子接道:“只不过转念一想,他是地狱里面出来的鬼,林先生,你别怪我这么想,实际上他表现的一切,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看着林逸飞神色有些古怪,计胖子慌忙改口道:“我说的是他的举止,而不是说他地武功。”
 
林逸飞缓缓点头,却不想多说什么,突然确定了完颜烈的存在,自己到感觉到一阵的没来由的空虚。有的时候,他会怀疑一些事情的算计。可是在于这件事上,他觉得应该是再真实不过,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颜飞花知道这件事吗?”
 
“颜飞花?”计胖子有些诧异。“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情,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林逸飞摇摇头,“没有什么,那个人后来就这么放了你?”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计胖子苦笑道:“那人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转过头来,望着我的眼神多少没有了那么凌厉,他低声问我,你认识他?我实在不知道他是谁,是不是萧别离,是男是女,亦或是条狗也说不定。只是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喉咙发不出声音,只好点头,他松开手掌,放开了我,缓缓地坐了下来,说道,他既然把玉给了你,显然是让你继续找下去,又过了这么多年,你找到了没有?我一听只能摇头道,还没有找到,可是我还在找。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在赌,本来我可以说找到了,我带他去找,可是看到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如果放出了大话,却是不能实现的话,多半当场杀了我。所以只能冒险,只能希望他看到我没有功劳,却有苦劳,或许多少有些用处的份上,放过我。那人良久不语,我为了活命,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老放心,慢慢找,总有希望的,我当时真的大胆,还能说出话来。只是望着那块玉有些奇怪,难道这块玉就是他给杨虎的,看他地样子,绝对是认识地,那人突然长叹了一声,说了一句,找不到了,你也不用找了,谁都不要找了。几十年过去,萧别离多半是死了,可是他既然不在,我还能自己想些办法,我就不信,我有什么事情做不到!林先生,你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吗?”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累了,端起奶条本来想要喝一口,才发现杯子是空的,招手让服务生又上了两杯,服务生这才有了点笑容。
 
等到又剩下二人地时候,计胖子看到林逸飞还是默然无语,这才苦笑道:“我想林先生肯定也不明白,我想了十几年,还是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只不过我却再也不想见到那人。”
 
“然后呢?那人去了哪里?”林逸飞终于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只看到眼前一暗,紧接着那人就和鬼一样的失去了踪影。”计胖子喘息一声,“他走地时候,带走了那块玉,我当然不敢去要,虽然有些肉痛,却还是庆幸的捡回了一条性命,自从那以后,不但是朱仙镇,就是北方,我都是不敢再去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计胖子汗也不冒的,气也不喘了,突然骂了一句,“直娘贼的,老子憋了这久,终于找个人,说了出来当年的事情,真TMD的痛快!”
 
第二十九节 造化弄人
 
计胖子讲完了心中的疑惑,说不出的痛快,可是还是一头雾水,林逸飞却是杂七杂八的分析汇总,多少清楚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完颜烈无疑也来到了这里,只不过他可能比自己早了几十年,他妹妹比自己早到三年。时空隧道中,一切不可预知,不知道现在完颜烈活着没有,完颜飞花一直在寻找自己,她又寻找到大哥的下落没有?以前一直认为她故意避而不谈,现在看来她是全无线索,如果她找不到大哥,又有自己的这个先例,会不会又走到另外的一给极端?
 
林逸飞再一次的感觉到造化弄人,可能颜飞花错过了计胖子这个线索,所以她也可能错过了大哥的下落。
 
可是就算她找到了又能如何,本来的兄妹,再次见面,一个红颜依旧,一个鹤发苍颜,那种情景,想一想都觉得让人发疯。
 
计胖子糊涂,林逸飞却是清楚的知道,可是他虽然知道,却不像计胖子一样的痛快,反倒觉得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一样。
 
这就充分的说明难得糊涂的好处,聪明的人也不见得比糊涂的人快乐。
 
二人默默的喝口茶后,计胖子问道:“林先生,你说找我有事,和我有关?”
 
林逸飞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忘记这茬,却也不想隐瞒,络玉儿找个领养的家庭,怎么比得上找到她的亲生父亲?虽然眼前的这个计胖子看起来,并不像个合格地父亲,但是合格不合格。要玉儿自己来判别,自己这个外人毕竟说了不算。
 
“我说什么话,你最好不要叫,”林逸飞就像医院的护士给人打针,提前预警一下。
 
他不说还好,一说反倒让什胖子更加紧张了起来,计胖子一天地经历有的时候比一些人一生的还要多,见过的怪事比别人想像的还要多,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林逸飞这么年轻一个人,却比八十岁老头子还要沉着冷静,他都说自己可能吃惊,那是什么事情?
 
“胡花英你认识吧?”林逸飞等了一下,觉得还是要说的。
 
计胖子没有叫,他吃惊张大了嘴巴,竟然叫不出声音。
 
那个埋在心底的名字,他以为将来会和坟墓中自己骸骨一样,只能让盗墓贼去挖掘的,却没有想到让林逸飞抢先挖掘了出来,这个林先生难倒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胡花英?”计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警惕地望了一下周围,汗水已经和长江涨潮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要抓自己。林逸飞一个绰绰有余,用不着什么席下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的,说不定因为看着和他的交情,还会照顾一下自己,可是再一想,自己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
 
“胡花英死了。”林逸飞不答计胖子的问题,直接告诉了他答案,也想看看他的反应。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计胖子的反应很奇特。他先是一怔,再是放松地感觉。当林逸飞觉得他就是负心薄幸的时候,他却终于咬着牙,如同个小女孩一样,低声哽咽起来。
 
服务生看到这面两个大老爷们儿窃窃私语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就有些奇怪,等到看到计胖子女人一样的抽泣起来,更是有些鄙夷,觉得这两人在玩断背。本来想问问他们要不要再来点奶茶,却也懒得上前。
 
林逸飞并不出声,手指轻叩桌面,也在想着心事,他只希望什胖子这场哭是真的,他也有些心酸,不是为了计胖子,是为了玉儿。
 
“她怎么死地?”计胖子的汗水泪水轮番轰炸,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快要虚脱,却是死死的盯着林逸飞,“林先生杀了她,就是为了逼问我地一点消息?”
 
他的声音有了一丝死意,望着林逸飞的目光虽然悲切,却并无畏惧。
 
林逸飞一怔,摇摇头,“她是自杀。”
 
“啊?”计胖子紧绷绷地身子软了下来,失神的喃喃自语道:“为什么?”
 
转瞬想到了什么,差点跳了起来,“难倒是林先生逼地她自杀?”
 
林逸飞叹口气,伸手一掌,茶杯已经无声无息的变成出齑粉,“计良,我和你好说好商量,只是看到你还算讲点义气,你虽然对被人说出了我的下落,可是那是逼不得已,你莫要以为我想要问什么,还要费那么多的麻烦,我想杀一个人,自己动手反倒来的痛快。”
 
望着桌子上的那椎粉末,计胖子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好笑,“林先生,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是胡花英为什么会死?”
 
林逸飞冷冷的望着他,“一个走私贩毒,谋杀亲夫人的人,你说除了死,还能有什么下场。”
 
“她是被逼的,被丈夫逼的。”计胖子突然低声嘶吼了起来,眼晴中竟带了少见的狰狞。
 
“她不是被丈夫逼的,她是被你逼的,”林逸飞冷冷道:“你和她在一起,路人皆知,你甩了她,也是路人皆知,那个时候,她这样的一个女人,下场已经是注定的。”
 
计胖子一下软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还要问我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计胖子打了个寒颤,有些绝望。
 
“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表现的如此情深,在当年却是那么绝情。”林逸飞缓缓道:“你既然当初如弃敝履,现在怎么深情都觉得让人可恶。”
 
计胖子却是双目无神,“花英死了,花英死了。她死了,我也不能活的。”
 
“你还不能死。”林逸飞缓缓道:“你还要和我去见杨宏业。”
 
“我哪里也不去。”计胖子突然强硬起来,“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对我不满,大可以杀了我。”
 
“杀了你,”林逸飞抬起手来,淡淡道:“你以为我不敢?”
 
他一掌劈了出去,计胖子双目一闭,竟觉得脑后竟然受了重重一击,他实在想不明白林逸飞地力道是怎么发出的,只觉得眼前一暗。转瞬失去了知觉。
 
奇怪的是他还竟然想了一下,原来死,是这么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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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胖子再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阴曹地府,牛头马面,他首先看到的一个房顶,常年的潮湿侵蚀,上面涂抹的白灰已经变的斑斑驳驳,就要掉下来的样子,仿佛他的一颗心,悬在那里,等待他的将是不可避免的下落。
 
“叔叔醒了过来。”一个小女孩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
 
计胖子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觉得不能温暖自己一颗已经结冰的心,屋内只有一张炕,并不算大,点的炉子倒是很旺。一根烟筒曲折成个直角,顺着窗户塞了出去,计胖子知道这是北方一些家庭的常见的布局。只不过现在还能在京城住家看到,那已经算是郊外地地区。
 
一张小脸凑到他面前。双眼满是喜意,离的太近,计胖子只能看到一双大眼晴,里面的瞳孔黝黑有神,照出里面一给面容灰败的胖子。
 
“叔叔,你醒了?”小女孩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一下,“这是几?”
 
计胖子觉得脑袋还是晕的,却还是勉强笑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对这个小孩子,谁都不能发出脾气。
 
“这是手指头吧?”他故意开着玩笑,却看到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由有些奇怪。
 
“叔叔会开玩笑了,看来没有事了。”小女孩笑了起来,“叔叔,你渴不渴,妈妈说了,病人就要多喝水。”
 
小女孩拿起了几乎有她一半高的笨重暖壶,吃力地倒了一杯开水。
 
计胖子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说道:“小心,小心被水烫着。”
 
小女孩笑了起来,“没事,叔叔,妈妈病的时候,也是我给她倒水。”
 
计胖子有些奇怪,难倒林逸飞失手,只是打晕了自己,然后随意丢到哪个阴沟里面,却被她的妈妈给救了回来?
 
“你妈妈呢?”计胖子问道。
 
“林叔叔说,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地地方,她很忙,可是如很快会回来看我。”小女孩的声音沉寂了下来,端过了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叔叔,喝水吧,小心烫。”
 
“林叔叔?”计胖子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哪个林叔叔?”
 
“林叔叔就是林叔叔。”小女孩比较奇怪,“还有哪个林叔叔?”
 
计胖子缓缓的坐了起来,想要掀开棉被,小女孩却是用小手按住他地被角,“林叔叔说了,你病了……”
 
她话还未说完,计胖子已经用力一掀,有些怒气的说道:“见你个大头鬼的林叔叔!林逸飞,你出来,你这么喜欢玩是吧,你是觉得所有的人都被你玩弄在手心是吧,你滚出来,滚出来,老子不怕你。”
 
小女孩有些惊恐的退到墙角,不明白这个和蔼的胖子叔叔本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的那么狰狞,想要哭泣,却又不敢。
 
计胖子看到那个女孩子惊恐的样子,已经有些于心不忍,四下望了一眼,屋内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小凳,伸手拿过来,招呼小女孩过来坐下,“小妹妹,你妈妈呢。”
 
“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小女孩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计胖子这才楞了一下,发现这个问题自己问了一遍,为了安慰她惊恐的情绪,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儿。”
 
“你姓什么?”
 
“我姓计,计暖玉!”
 
计胖子听到这里的时候,楞了一下,突然觉得一股鲜血涌上了大脑,如同海浪般的冲开了他的尘封记忆,他记得有一个女人曾经深情的望着自己,“良,我们的孩子,以后就叫暖玉好吗?”
 
迷糊中,他只听到自己的灵魂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姓胡。”
 
计胖子头脑一晕,“咕咚”一声,无力的坐到在了地上,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子,突然间,泪流满面!
 
第六卷 京华烟云 三十节 木马
 
“叔叔,我们回去吧。”
 
儿童乐园里面,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孩子,热情的扑向自己的父母,叫嚷着要开始下一轮的游戏。玉儿抬头天真的望着计胖子,其实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样,扑到他的怀中。她望着计胖子,她是个容易知足的孩子,却头一回有些嫉妒起别的和自己一样的孩子,他们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自己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为什么?”计胖子有些奇怪,“这里不好玩?”
 
“不是,我头一回到这里,头一回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玉儿低声说道:“只不过我觉得叔叔好像很累的样子,你的脸色好难看。”
 
计胖子脸色变了变,却是大笑了起来,一手掐着腰,“累什么累,叔叔再带你去长城,都有精神。”
 
林逸飞远远的站着,望着计胖子,多少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计胖子为什么对待玉儿如女儿一样[五 书 房?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却是不肯说是她的父亲。
 
“那我还要去做旋转MuMa。”玉儿一指远远的一上一下的旋转MuMa,那里响着动听的音乐,一个人坐上去,看着五光十色的彩灯,听着让人心醉的,柔柔的音乐,走马灯一样的人影旋转,不同的人自然兴起不同的感触。
 
计胖子看着MuMa,有些苦笑,装作豪情万状的样子,“没有问题。”
 
“叔叔你真好。”玉儿一拍手掌,补充了一句,“和林叔叔一样好。”
 
计胖子的身形停了一下,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玉儿,你是喜欢我这个胖子叔叔多一些,还是更喜欢林叔叔?”
 
“都一样了。”玉儿眨眨眼晴,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做出个选择。
 
计胖子叹息一声,板起脸来。“林叔叔有什么好,整天板着一张脸,和二五八万一样。”
 
“可是他给我找来了有趣胖子叔叔,像妈妈一样的佳佳阿姨陪我玩。”玉儿眨着大眼晴,笑了起来。“胖子叔叔,你说他就算在装酷,是不是也应该被体谅一些。”
 
听着她叫自己叔叔,计胖子心中发酸,却还是大笑了起来,“不错,我其实也看不惯他那种酷,玉儿。等到你长大了,你才知道胖子叔叔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是我长大了,还是要嫁给林叔叔那样的男人。”玉儿答道:“我不喜欢胖子叔叔你这么大地肚子,佳佳阿姨给我买的布娃娃都是林叔叔那种。”
 
计胖子愣住。
 
旋转MuMa一圈圈的转个不停,计胖子坐在MuMa上,好像有点不成比例。可是他只是看着玉儿地一张脸,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如果这也算是一种生活的话,他真的希望。这种生活永不停止,只是他知道,就像MuMa终究有停住的那一刻,人生也是一样。
 
“计良为什么不认玉儿。”远处地谭佳佐和林逸飞离着几步,陌生人的距离,都是站在一个游戏项目的栏杆旁边,低声问道:“玉儿需要他这一个爸爸,我看他也很喜欢玉儿,你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肯定明白玉儿是他的女儿了。”
 
林逸飞叹息一口气,“或许他想让玉儿慢慢适应他这个叔叔,一个父亲,却被亲生女儿叫着叔叔地日子,不见得好受,他既然能够忍下来,总有他的理由,我们何苦逼他?”
 
谭佳佳扭头望着林逸飞,半晌,又扭过头去。
 
“怎么?”林逸飞有些不解。
 
“其实你并非那么的冷酷无情,林教官。”谭佳佳认真的说道:“我第一次听说你地事迹的时候,真的以为你就是职业杀手一样,可是和你相处的久了,才发现你真的为别人考虑地很周到。”停了一下,这才“噗哧”一笑,“甚至比玉儿的奶妈考虑的还周到。”
 
林逸飞愣住。
 
叮铃铃地一声响,计胖子抱着玉儿走了旋转MuMa,才要说些什么,手机已经叫了起来。计胖子脸色微变,“玉儿,去找佳佳阿姨,我要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快点过来。”玉儿笑道,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还很好,“胖子叔叔,你还答应我,去坐碰碰车,手控飞机,海盗船,还有很多很多。”
 
“好,叔叔一会一定陪你。”计胖子强笑着,却是向林逸飞做了个手势,这才按了接听的按钮。
 
“不错,我是计良,杨宏业,你大点声,我这很吵。”计良故意提高了音量。
 
林逸飞却是环视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示意谭佳佳照顾玉儿,自己却是细心留意周围地动静。
 
“我在儿童乐园,你管我在哪里,”计胖子突然骂了一句,“不错,玉在我的手上,你什么时候来取?”
 
“让我送过去?”计良又骂了一句,“你不要太嚣张,弄个鱼死网破的夫家都不好,好吧,我知道了,你说个地点,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你等等,我记一下地址。”
 
他拿出了个本子,把地址记了下来,这才说道:“好,我这就去。
 
放下了电话,把那个本子抛在地上,计胖子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出,林逸飞却是过了一会,这才走了过去,只是一张手,腰也不弯,本子已经到了手上。
 
谭佳佳却是弯下腰来,望着玉儿,“玉儿,叔叔他们有事,佳佳阿姨陪你玩,好不好?”
 
玉儿突然低下头来,良久无语。
 
谭佳佳蹲了下来,拉住玉儿的双手,“玉儿,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两个叔叔还会回来的的。”
 
“不是。”玉儿看了一眼四周,“佳佳阿姨,林叔叔是不是便衣?”
 
谭佳佳怔了一下。望着玉儿,“玉儿怎么这么说?”
 
“那么就是了?”玉儿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佳佳阿姨和胖子叔叔都是便衣,是不是?”
 
谭佳佳觉得双腿有些发麻,简直无力站起来。她可以面对悍匪面不改色,可是却不能面对这个落泪的孩子。
 
“你们都是过来抓妈妈地,所以妈妈一直没有出现,不是吗?”玉儿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谭佳佳没有想到玉儿竟然想的这么远。她看似年幼,想地却是很多,谭佳佳虽然不忍伤害她,也知道她猜的不对,可是还觉得有责任让她认清楚好坏,“玉儿,你怎么看妈妈的?”
 
“妈妈做错了事情,可是她是好妈妈,”玉儿抽泣了起来。“佳佳阿姨,你们如果抓到了妈妈,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谭佳佳一把把玉儿搂在怀中,低声说道:“玉儿。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抓你妈妈的,你妈妈,她一定会回来看你。”
 
计胖子已经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当先走去,他把地址留了下来,倒不用担心林逸飞会跟丢,只不过回头望了一眼,只看到白茫茫地一片,心中也觉得有些迷茫,说了地址后,沉默了起来,他到了指定的地点,发现那是片有些荒芜的地方,房屋低矮,上面都是印着大大的拆字。
 
这里地用户都已经搬迁,计胖子不明白,杨宏业为什么要找个这样的地方,想着林逸飞跟着自己,心中多少有底。
 
电话又响了起来,那面杨宏业的声音传过来,“计先生,没有带人来吗?”
 
计胖子反倒镇静了下来,冷冷笑道:“一块玉,现在在我眼中,算不了什么的。”
 
“那样最好,我就在你你对面,那栋三层地拆迁楼,你看到了没有?”杨宏业口气有些得意。
 
计胖子抬头看去,一栋三层的楼房伫立在那里,孤零零的,破破烂烂,前后通风,一个人正站在三楼,向他做着手势。
 
计胖子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把自己置身在绝境,如果有警察来这里,他向哪里逃?
 
转念一想,他多半以为自己不敢用名声来赌,事实也是如此,他是求财,自己也应该是破财免灾,他搞的神神秘秘,还不如直接找个咖啡馆来的实在。
 
缓步地向前走去,计胖子心中有点紧张,自从听到胡花英死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可是林逸飞不知道做的好事还是坏事,竟然又能找到自己的女儿,自己为他做了这件事情,如果死了,他会不会照顾自己地女儿?
 
他想到死的时候,反倒没有了害怕,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寂静中显得分外刺耳。计胖子向上走的时候,不由有些焦急,林逸飞到底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出来?见了面,就要要玉,自己怎么交出来?
 
“计先生,你来的好快。”透过空旷的门框,看到杨宏业站在一楼突兀的平台上,颇为得意。
 
计胖子不等说话,突然发现一柄枪顶在出自己的太阳穴上,“计良,好久不见了。”
 
“江海涛?”计良突然失声叫道,脸上却已经变了颜色。
 
拿枪的那人胡子茬茬,早没有了什么胭脂的气息,赫然就是杀人网站派出来。中途事败被抓的江海涛!
 
“想不到我会出来?”江海涛声音冰冷,竟然和计胖子很熟悉的样子!
 
“不是,”计胖子镇定了下来,“你们神通广大,能够出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盗墓是……”
 
“砰”的一声大响,计胖子突然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大腿上已经冒出了汩汩鲜血,杨宏业失声叫道:“江先生,你做什么?”
 
杨宏业才叫了一声,声音就如同被掐了脖子一样,嘎然而止,只因为,江海涛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向他指了过来!
 
第六卷 京华烟云 三十一节 变化太快
 
有一句歌词说的好,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世界变化的太快。
 
这句歌词用在杨宏业身上,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转眼之间,一件赚钱的买卖突然变成了能赔命的事情,他却已经忘记,天下没有免费的牛餐,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江先生,你答应过我。”杨宏业语带哭腔,“我帮你联系,你给我点钱,买了那块玉,你不能不守信用。”
 
计胖子除了第一声惨叫出乎不意外,竟然只是捂着大腿,呻吟都没有一句,看到了江海涛的那一刻,他已经明白了,这件事已经不是那么简单。
 
“你还要钱?”江海涛表情比冰雪还要阴冷,手中扳机只是一扣,“砰”的一声响,杨宏业已经翻身栽倒,太阳穴的正中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融化了白雪,却又转瞬被白雪冷却。
 
手枪缓缓地对准地上的计胖子,江海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竟然想要敲诈你,我已经帮你杀了他,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计胖子吸口冷气,觉得一颗心也冰冷了起来,难倒林逸飞被耽搁了,怎么还没有到,不过他有地址,他不是傻的,没有理由不到!
 
或许他正在赶过来。自己要拖!
 
若是以往,计胖子倒觉得是个解脱,可是那是在他没有见到玉儿之前,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要死,也要再见玉儿一面,“那我真的要谢谢你。”计胖子挤出了点笑容,“可是我怎么感谢你才好?”
 
“你千万不要把玉掏出来,”江海涛突然笑的前仰后合,“那样我会有见鬼的感觉。”
 
“为什么?”计胖子的一只手已经伸到怀中。脸上却变了脸色。
 
“因为我也见过那块玉,而且我知道。”江海涛叹息了一口气,“谁都不可能从他手中拿走那块玉,我不行。你更不行!”
 
计胖子僵到那里,只觉得血都和冰一样地冷,“那你找我过来干什么,只是为杀了我?”
 
“当然不是想杀你,”江海涛竟然蹲了下来,盯着计胖子,“其实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计胖子指指腿上的枪伤,苦笑道:“就这么合作?”
 
江海涛用枪把轻轻的敲击着计胖子的伤口,微笑说道:“不错,我只是告诉你。人的性命在我的眼中,实在和草芥一样卑贱,杨宏业如此。你也一样,你自以为现在混的不错。其实你比杨宏业那种无赖强在哪里?你以前不过是个挖人祖坟的渣子,现在也不过比杨宏业多两块肉罢了。”
 
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计胖子本来很冷,却是豆子大的汗珠冒了出来,他感觉子弹和骨头都在咯咯的碰撞,那种痛楚实在让人难以忍受,突然他眉头一动,眼中掠过了一丝惊喜。
 
江海涛并没有发现他地异样,一副商权在握的样子,“计胖子,现在我说,你听,你明白不明白?”
 
计胖子舒口长气,缓缓道:“好像一直都是你在说。”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江海涛仿佛猫戏老鼠一样,“第一条,当然就是死,你可以选择让我一枪打死你,然后大家一拍两散。”
 
“有没有更好一点地选择?”计胖子皱眉苦笑道。
 
“当然有。”江海涛虽然不虞四周有人听到,竟然还是身不由主的压低了声音,“带我去渡劫迷宫!”
 
“什么?”计胖子吃了一惊,“渡劫迷宫?”
 
他说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江海涛却是有如惊弓之鸟一样,又是一枪拍在计胖子的腿上。
 
计胖子一声惨叫,多少有些夸张的样子,目光却是望着江海涛的背后,脸色有些发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逸飞已经静静的站在江海涛的背后,只不过就算计胖子面对着那个方向,竟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来。
 
计胖子有些怀疑,就算是雪花落地,恐怕也不如他地脚步轻盈,他这一声惨叫有点向林追飞求救的味道,虽然他知道林逸飞不会见死不救,可是看他缓缓的摆手,就知道他希望多听点消息出来。
 
“你最好不要叫。”江海涛冷冷的笑道:“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你这么聪明,难倒竟然想不出来,我让杨宏业找你到这里是另有目地?”
 
“我还以为找我到这个地方的,是脑筋出了问题,”什胖子苦笑道。没有想到却是我的脑筋出了问题。”
 
江海涛一声冷笑,“我和你不熟,你当然不知道,我还会找你,怎么样,有决定了没有?”
 
“去了渡劫迷宫还是死,”计胖子叹息一声,“江海涛,我可以对你实话实说,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进入渡劫迷宫地中心,我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
 
“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江海涛冷冷笑道:“我只要问你,带不带我去。”
 
“我带你去,你还不是要杀了我,”计胖子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这样,这两条路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
 
“可是区别还是有地,”江海涛脸色微变,“最少你现在不用死。”
 
林逸飞在身后叹息一声,“你真的想去,不如我带你去吧?”
 
他叹息声才发了出来,江海涛已经中箭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来到他的身后。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人不反身,“乓”的一枪已经向身后击去,一伸手,就要抓住计胖子,当作人质,只要有人质在手,他还是不愁。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一出手,眼前的胖子突然没有了踪影。才窜出一步,就觉得背心一麻。全身已经没有了力道,他的一枪打了出去后,一只手竟然连握枪的力气都没有!
 
等到江海涛摔倒在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
 
林逸飞先替计胖子逼出了子弹,绑扎了下伤口,这让望向了江海涛,“江公子,好久不见。”
 
他有些奇怪。这个江海涛罪名不轻,又是怎么会这么快的就若无其事?
 
江海涛眼中透出一丝怨毒,更多的是恐惧,他认得林逸飞,可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林逸飞会到这里,他让杨宏业把计胖子找来,假手于人,不露破绽。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他自己亲自老找计胖子,他一定能认出林逸飞,也肯定不会再去找计胖子,可是他实在并不方面露面。
 
望着一生中的苦手,江海涛终于叹息一声,他上次本来输地不服这次也不服,可是他总是棋差一招,就己经不是运气的问题而是实力不济。
 
“林逸飞,你要怎样?”江海涛躺在地上地姿势有些古怪,脖子转过来的时候,有些艰难,四肢却是舒展,准备窜出的姿势,他想起了点穴这种已经被遗忘很久地武学技能,他难以置信,林逸飞竟然使的如此出神入化,他只觉得背心一麻的时候,全身竟然一分力气都是不能使出。
 
“你这么辛苦的引计良过来,无非是想去渡劫迷宫,”林逸飞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免费带你过去。”
 
“你有这么好心?”江海涛将信将疑。
 
“当然没有这么好心,”林逸飞摇摇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地问题,我只不过想让你拿点东西出来交换。”
 
“什么东西?”江海涛有些疑惑。
 
林逸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难倒还不知道,自己的什么地方最值钱?”
 
江海涛脸色大变,“你休想,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
 
他话音末落,林逸飞突然变了脸色,低喝了一声,“走。”他屈指一弹,反掌劈出,转瞬后退,已经带着计胖子隐身到了一根柱子的后面。
 
江海涛只觉得一股暖意传来,四肢竟然恢复了动作,还不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一股狂风劈中了身躯,却是并不疼痛!
 
他身形一展,却已经从三楼落了下去,却不惊惶,他最少也经过特殊的训练,虽然在林逸飞的面前,束手束脚地,可是关键的时候,还是显出了他的机警,落下地那一刻,他耳边听到“啪啪啪”的三声响声从他刚才倒卧地地方传了过来,心中一凛,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有人要杀他灭口!
 
这个念头一闪之间,他脚踏实地,双膝弯曲,已经狸猫一样的全身卷曲,就地几滚,转瞬钻入废墟之中,不知去向。
 
计胖子却是目瞪口呆,偷眼看到江海涛刚才卧倒的地面,三个小坑陷了出来,也以为暗中还有杀手,紧紧的靠着柱子,动也不动,极目望去,只看到远方白茫茫的一片,还有几栋孤楼立在那里,不知道杀手藏身何处。他神经紧张,并没有注意到林逸飞还是轻松自若,只是嘴角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第六卷 京华烟云 三十二节 托孤
 
“林先生,你确信外边没有狙击手?”计胖子唯唯诺诺的,看到林逸飞已经走了出来,并不在意地面的那三个弹坑,却是望向了远方,不由大为不解。他这个位置如果说做靶子,再合适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很谨慎的林逸飞,这个时候,表现的却是大大咧咧的样子。
 
“没有了。”林逸飞微微笑道:“有的话,他们要杀的也是江海涛,而不是我们,你担心什么?”
 
“你确信?”计胖子终于走了出来。
 
“我猜的。”林逸飞答道。
 
“咕咚”一声,计胖子已经栽倒在了地上,倒不是因为林逸飞说的话,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腿还在流血,自己刚才可是中了一枪的,刚才紧张的,咋和没事的人一样。
 
林逸飞叹口气,弯腰已经把他负在了背上,计胖子虽然看起来有他的两个,可是他把计胖子背起来的时候,好像只不过背负了几根稻草。
 
计胖子眼泪差点流了出来,“计先生,你又救了我一命,这个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报答。”
 
“少扯,没有办法报答?”林逸飞已经迈步向前走去。“你这么说,想必是不想报答了?”
 
“不是不是。”计胖子慌忙摇头,却又叹口气。
 
“别摇了,”林逸飞头也不回,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你本来分量就不轻,再摇摇,我可背你不动。”
 
计胖子望着林逸飞,突然说了一向。“林先生,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你欠了我两条命这么多,还要求我?”林追飞终于走上了公路,伸手拦车,“我还没有见过你脸皮这么厚地。”
 
“我这次是有报酬的。”计胖子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眼前发黑,吐了口鲜血,就已经晕了过去。等到醒来地时候,发现已经睡在温暖舒服的病床上。
 
看到林逸飞就坐在他的身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计胖子有些不太习惯,才要缩回来。林逸飞已经收回了手,“你最近是不是恶心,想吐!”
 
“你都知道了?”计胖子脸色变了下。
 
“知道什么?”林逸飞望着他的脸色。有些迟疑。
 
计胖子不顾有伤在身,挣扎了起来。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个金卡来,“林先生,这卡里面有几百万,可是说是我这些年的积蓄。”
 
“哦?你要捐献给我们百草慈善基金?”林逸飞有些奇怪。
 
“不是,”计胖子慌忙摇头,“送给你的。”
 
林逸飞更加奇怪,“你真的病地不轻,没事给我钱干什么?”
 
计胖子眼泪竟然流了下来,“我的确病的不轻,几个月前,我都被诊断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
 
“得了癌症你也不用哭吧?”林逸飞竟然笑了起来。
 
计胖子抹抹眼泪,看了他一眼,“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
 
“唉,同情心我是有,可是不用放在你地身上,”林逸飞眼中有了一丝笑意,总算明白计胖子为什么如此的消沉。
 
“不错。”计胖子喃喃自语,“其实我对自己也不同情,只不过玉儿是可怜的,林先生,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这些日子总是在吐,跟TNND的怀孕一样,可是玉儿还小,你虽然人比较冷酷,可还算对玉儿不错,我知道玉儿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计胖子喘息了一声,可恰巴巴的举着那张金卡,“你就当她是你侄女一样,帮我照顾他,叶先生,我求求你。”
 
林逸飞有些好笑,“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托孤?”
 
“当然是我死之后,”,计胖子叹息一口气,“我剩下地这些日子,要好好陪玉儿走走,我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我现在还是不想告诉我是她父亲,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个父亲,马上再次离开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计胖子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中有种看破红尘的凄凉,却已经不在哭泣。
 
林逸飞有些疑惑的看了他半晌,突然问道:“你当年为什么会离开胡花英。”
 
计胖子犹豫了很久,突然豁出去地样子,“老子反正要死的人,也不用怕这个丑的。”
 
“哦?”林逸飞皱了下眉头。
 
“林先生,你得答应我,我说出这件事,你在我死前万万不能说地。”计件子低声说道:“最好我死后也不要说。”
 
林逸飞缓缓点头。
 
计胖子见他点头,似乎放下了心思,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林先生,江海涛是亡命之徒,他跑了,对你很不利,你不能不防。”
 
林逸飞叹息一口气,“你要死的人了,还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女儿怎么办?”计胖子摇头道:“不过我这多半是杞人忧天,我知道,想让林先生死好像也不是容易地事情,当初那个颜飞花那么凶恶,我以为林先生肯定会死,却没有想到现在好像反倒青云直上。”
 
“你若再不谈正事,我就考虑回去体息了。”林逸飞作势站起。
 
计胖子一把把他拽住,“我说我说,其实我这辈子,女人,也有几个。”他偷眼看着林逸飞的脸色,不知道他对这个怎么看法,“那时我有点钱,属于先富起来的那种,当然了,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可是说向真心话,对于胡花英,我是真心的。”
 
“你真心的表现就是一抛弃她们母女俩十几年?”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逸飞神色有些异样,他在给玉儿把脉的时候,也有过这种表情。
 
“我是逼不得已。”计胖子喘了口粗气,“当年我在那个见鬼的俑坑见鬼后,就再也不敢在那里停留,以后也很少过去,胡花英的老家以前比较有名,挖个砖有的时候都能卖钱,我上那里去盗墓,于是就碰到了胡花英。”
 
“这个我大致知道。”林逸飞想想,“她已经记下来,虽然她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她怎么说的我?”计胖子有些紧张。
 
“她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以前是,永远都是。”林逸飞淡淡道。
 
计胖子一愣,终于痛哭了起来,他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喉咙中发出吼吼的声音,有如野兽一般。
 
房门一响,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林逸飞摇摇头,计胖子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随手持扯过床单,擦了一把眼泪,这才说道:“我没事。”
 
护士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计胖子慢慢镇静了下来,“让你笑话了,林先生,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和个小始娘一样的哭泣。”
 
“你能哭代表你有感情。”林逸飞竟然安慰起计胖子,“不过你现在需要的是赎罪,而不是向我忏悔。”
 
计胖子怔怔的问道:“我还有机会赎罪?”
 
“当然有。”林逸飞笑道:“最少你现在还能走能动,不会马上死掉的,你有嘴,可以说说怎么会认识江海涛的。”
 
计胖子精神一振,“当初我见到胡花英的时候,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她对我也是这样,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和我在一起,他那个赌鬼兼酒鬼的父亲找上了我,我只是给了他几百块钱,他就再也没有反对我和胡花英交往。说向实话,林先生,我和她都是自愿的,那段日子算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我和她几乎无话不谈的,我把我生平的遇到的怪事都和她谈,她当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她假装很害怕的样子,钻到我怀中,我搂着她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也曾经者虑到不再流浪,不去盗墓,拿着手头的积蓄,做个小生意,和她过一辈子。”
 
林逸飞心中叹息,很多事情都是这般的阴差阳错,胡花英和计胖子当时可以说是很幸福的,但是最终还是不能在一起,胡花英甚至因此成为了一个杀人犯。
 
“可是所有的一切改变都是很突然,”什胖子咬牙切齿道:“一天晚上,我和胡花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讲着鬼战事,讲着讲着,我就不由自主的讲到那个俑坑,那个俑坑可以说是我的梦魇,我从来没有和别人提及,憋在心中,实在难受,我觉得她是我心爱的女人,应该知道我的所有的一切。当我讲到俑坑中有一个能走能动的活的将军的时候,我是抱着她,她把头埋在我怀中,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当作是游戏,当作是故事,可是我那一刻,突然感觉到很害怕,有一种见鬼的感觉。因为当时窗外有好大的月亮,庭院中也但亮,月光照进来,屋内都不用点灯的,可是随着月光照进来的,还有一个影人,身形修长,他隔着窗户向我伸出手来,五指动了下,好像是让我出去的样子。”
 
第三十三节 仙境
 
计胖子这次并没有发抖,或许是因为后来的事情他巳经知道。
 
有些时候,无知无畏,有的时候,正是因为知道了,才不畏惧。
 
“当时胡花英感觉到看些异样,抬头问我什么事情?我再看的时候,却发现窗外什么人都没看,当时我其实心中很怕,挖多了坟,其实也有很多忌讳,对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也不清楚。我安慰她说没事,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出去看了一圈,空荡荡的院子,却没有什么人,突然我发现墙头上看什么动静,叫了一声,是谁,一个人跌了下去,我推开大门一看,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好像是原来那个村子里面老实人,叫做张忠实,什么,这个人你也认识?你真的是怪人,比坟墓里面那个还怪!”
 
计胖子看到林逸飞点头。看些诧异,他以为自己见多识广,没有想到和林逸飞一比较,他倒还是个雏,“那小子看起来老实,其实一点也不老实,总是借故和胡花英说话,我看到是他,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回到了房间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踏实,随后的几天,我就总觉得有人跟在我背后,每次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后来有一次,我的随身带的箱子也被莫名其妙的打开,我这才知道事情不太对劲,我于是想离开那里,带着胡花英。于是就向她求婚,说带她走,她答应的没有一丝犹豫,我于是就准备了点钱,准备下聘,可是那天晚上,我正在房间等着胡花英的时候。突然觉得脑后挨了重重的一击,然后就再也没有了知觉,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个黑衣人望着我,问我从杨虎那里骗去的鸾凤清鸣在哪里?”
 
林逸飞一凛,“那两个人什么样子?”
 
“他们都是一身黑衣,脸也被蒙着,就和传说地侠客一样,可是他们做出来的事情一点都不侠客,听说我那块玉让别人拿走了,怎么都不信,逼我一定要把玉拿吐出来,或者说出下落。”计胖子眼中露出了怨恨。
 
“这么说你没有看到那两人什么样?”林逸飞有些失望。
 
“看到了。”计胖子突然说道。
 
“哦?”林逸飞精神一振,“你认识?或者他们现在还在?”
 
“我看到了,和没看到没有什么区别,普普通通的样子。”计胖子苦笑道:“他们打的我只剩下半条命,我在他们手下真地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看到我还是坚持说玉被一个怪人拿走,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好像也是不能做主,于是把我的全部行李拿过来,连同我这个人,塞到了一辆车里面。然后往北开去,我辨别的方向,心中暗叫糟糕,心想他们是不是那个坟墓中的老鬼一伙的,想把我再带到坟墓中?”
 
“那块玉不是坟墓中那人拿走。这两个人怎么会和他一伙的?”林逸飞缓缓道。
 
“我当时哪里想得到那些,”计胖子苦笑道:“坟墓中那人精神不好,拿了那块玉,不记得也说不定。”
 
林逸飞只是摇头,计胖子见到,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疑惑,以前都是林逸飞问,他就说,说的都是一些旧事,可是他竟然从没有想到过林逸飞为什么要问这些!
 
“林先生?”计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看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林逸飞倒是一怔。
 
“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那个老鬼,我,胡花英,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像对什么都不是很了解的样子。”计胖子看着他的眼睛,对于林逸飞这个人突然产生了疑虑。
 
林逸飞笑了起来,“我最近在和认识了一个导演,所做赵梦恬,你认识吗?”
 
“赵梦恬?”计胖子不解道:“我当然认识,不过是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织我,在娱乐圈,电影界,这个女人算得上数一数二地人物。”
 
他看到林逸飞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好像在探究什么,有些不解,“我说地不对?还是我说的赵梦恬和你说的不一样?”
 
“她是个有能力的女人,”林逸飞喃喃自语,“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看钱,她也不见得能有这么风光。”
 
“林先生,你说什么巧妇?”计胖子一旁没有听清,问了一句。
 
“我是说她现在无米下锅,”林逸飞笑了笑,“剧本一直都不满意,我觉得你这个故事倒是不错,所以详细的收集一下,说不定能让她满意。”
 
“啊?”计胖子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知名的大导演会缺乏剧本?她会找你合作?只不过林逸飞姑且说之,他就姑且听之。
 
“我们越走越北,我迷迷糊糊的,身体不好,越来越迷糊,感觉好像要去见上帝一样。他们也不再打我,看到我奄奄一息的样子,有一天其中的一个人竟然掏出一个小瓷瓶,我看到了已经有些吃惊,因为那个瓷瓶显然是个古物,拿出来卖,简直要比我们坐的车还要值钱,可是他随随便便地放在了手中,竟然好像很普通的样子。他的样子多少有些凝重,不是对于瓷瓶,而是对于里面地药丸,他倒出了两粒,很小,却还是有些不舍得的样子,问另外一个同伴,是不是一粒就够,奶奶她,我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小气的人。”
 
林逸飞神色有些吃惊,却只是说到:“你过了十几年还能骂娘,生龙活虎的,看采那药丸和仙药差不多的。”
 
“林先生,你还别说,他的药丸虽然小,可是真的管用,比起现在什么药,吃几盒不好可管用的多。”计胖子对于这点倒是很羡慕的样子,“最后他还是下了决心,给我服了两粒,说你小子走运。这种药非常昂贵,固本培元的,千金难求,我当时听了心中实在不知道什么滋味,被人打了一顿,再喂药,那还叫走运?只是我当时看到他心痛地样子,倒也不再客气,一口气咽了下去,喝了两口水。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本以为就此长睡不醒,倒也干净利落。没有想到第二天起来,精神竟然好了很多,就算全身的份口,都不是那么疼痛难忍,林先生,你怎么了?”
 
林逸飞回过神来,“后来呢?你怎么从他们手上逃出来的?”
 
“逃个鬼!”计胖子悻悻说道:“我倒是想逃,可是就像乌龟和兔子比速度一样,我跑不过他们地,除非我能把汽车抢了下来,可那又是痴心妄想,他们找的司机竟然都是精通技击。一次出了车祸,他们两个还没有出手,那面火车上的三四个小伙子已经被那个司机一顿臭揍。打的找不到北。”
 
林逸飞听到这里,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当初遇到刀疤李的时候,那一夜,出现了几个神秘人,竟然认出八百年前的自己改创的春蚕刀法,那几人和眼前的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本来以为那几人是颜飞花的手下,可是后来发现,却又不像,十几年前这些人就已经四下活动,那十几年后,他们插手万兴堂和忠义帮的事情,又是所为何来?
 
看他们的武功刀阵,炼就的绝非一朝一夕,那么有可能他们本身也是个庞大地组织,但是自己后来昏迷那么久,他们不来寻找自己,是自己的侥幸,还是另外有个波折?
 
他脑海中如同乱麻一般,极力想要整理出了思路,却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关键之处,想了半晌,还是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到了一个好大的草原,”计胖子看到他表情奇怪,却也没有再问什么,“我当时就是一凛,我们从南方到了这里,已经是千里的路程。我真的想不懂,他们不杀我,千里迢迢的费力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那块玉,好像油钱都花费不少,那块玉虽然值钱,好像也用不着这么隆重。”
 
“你后来想出了什么道理?”林逸飞淡淡问道。
 
“没有。”计胖子摇头。
 
林逸飞叹息一声,“既然你想了十几年都没有想明自,就把当时的事情说清楚就行,动脑的事情,就我来想吧。”
 
计胖子脸上一红,知道他是暗示自己啰唆,可是这些疑问一直憋了他很久,如果不问一下,真地觉得不舒服。
 
“在车上,他们对我并没有什么戒备,可是到了那片草原后,他们竟然拿出一冬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当时我就问,两位大哥,不蒙眼行不行,他们说行,把你的眼睛挖下去就可以,我吓了一跳,乖乖的蒙上了眼睛,还不忘记问一句,两位大哥,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他们和个哑巴一样,竟然不再吭声,我被他们带下了车,磕磕绊绊的前行,竟然还在杂草中走了很久。”
 
林逸飞神色一动,“如果现在再蒙土你地眼睛。你能找到那个地方吗?”
 
“老天,”计胖子叹息一声,“那又如何办得到?”
 
林逸飞心中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计胖子的声音却有些激动起来,“我们越走越低,我几乎真的以为他们要带我去地狱,可是后采,他们解开了我眼睛上地黑布,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林逸飞摇摇头,计胖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说了下去,“我看到了一座巨大地宫殿,金碧辉煌,仿佛仙境一般
 
第三十四节 控制
 
如果是旁人听到计胖子这么说,多半会以为他是荒谬胡诌,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林逸飞却只是皱皱眉头,“你见到的世面不少,可是就连你都能吃惊的话,看到那个地下宫殿真的不差。”
 
“岂止不差,”计胖子叹息一口气,“我这辈子,那种辉煌的宫殿也是第一次见到,地上铺的白玉,随便拿一块出去,那都要吓死个人,宫殿房顶,照明的竟然是能发光的夜明珠,宫殿里面虽然没有什么电,可是你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黯淡,反倒有种朦胧飘渺的感觉。”
 
林逸飞喃喃自语,“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到了梦境。”
 
“林先生,你不信我?”计胖子涨红了脸。
 
“你觉得你这番话说出去,几个人会信?”林逸飞缓缓说道。
 
计胖子一滞,呆坐在那里,有些负气说道:“那好,你当我放屁好了,反正这也是你让我说的,你不听,我也不会逼你去相信。”
 
林逸飞望了他半晌,“后来呢?这个又和江海涛有什么关系?”
 
计胖子撇撇嘴,想要表示下不屑,可终于还是接着说下去,“那两个人把我带到了宫殿,原先的嚣张早已不见,这时宫殿里面又出来个黑衣人,不知道怎么的,可能办丧事吧,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衣。”
 
林逸飞听他说的怨毒,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其实这些话我真的不敢说,”计胖子突然说道:“因为那个女的放我走的时候,警告我不要说出去。虽然这里没看人能够找到。可是万一有了什么流言蜚语,就算是千里之外,电有人能杀我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敢说?”林逸飞问道。
 
“我都是要死的人,还看什么不敢说?”计胖子反问道。
 
林逸飞只是笑笑,不知道你总说的什么要死是怎么回事,多半是庸医耽误。还是给你拿了别人地片子。反正在我看来,你小子最少还能活几十年,不过这样也好,计胖子没有J顿及,很当事情反倒敢如实地说出来。
 
“后来呢?你说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林逸飞低声问预,心中却已经想到了什么。
 
“那个后出来的黑衣人问先前那两个,事情办的如何,那两个人竟然有些害怕的样子,说那块玉前下落就在我身上。只不过我骨头硬,总是不说,这才把我带了过来,那人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我当时觉得一颗心都是凉地,可是又不能不说是冤枉,比窦娥还TMD的冤呢。只不过不等我说话的时候,那人冷笑说道。骨头再硬,在主人面前也熬不住,他突然伸手封住了我的穴道……”
 
林逸飞听到这里,插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封住你的穴道,你识得点穴?”
 
“我不识得,可是我听说过,”计胖子叹息一口气,“我以前也不信,认为什么点穴都是扯淡,可是那人伸手在我胸口一戳,我就全身连个小手指头都动不得,那不是点穴,你总不能说是哈里波特拿着扫把施展的魔法吧?”
 
林逸飞哑然失笑,“看不出来,你要死的人,竟然还幽默起来。”
 
“我就是活的太累,”计胖子也笑了起来,语气也不再那么怨毒。
 
“我要死的人了,复仇那是不行了,可是若还是怀着愤恨,死不瞑目,那也太冤了一些吧。”
 
林逸飞笑着点点头,却是静待他再说下去。
 
既然心态已经改变,计胖子索性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喉咙,这才说了下去,“那人一手拎着我,走路和幽灵一样,七拐八绕地,来到一间房间前,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声音和孙子一样的恭敬。主人,凤三虎四他们把骗走鸾凤清鸣那块玉的人带了回来。他说地很轻,屋门好像也是石头做的,里面竟然传出了个和缓的声音,那块玉呢?拎着我地那个人一只手就有些发抖,害的我和打摆子一样,我必中不爽,想着反正都是个死,不如再说一遍真相,说不定里面这人是女她,反倒能相信我,只是我却想不通,不知道哪个女的有这么大的能耐。”
 
林逸飞竟然缓缓点头,“你这种死中求活的方注不错,不然恐怕活不到今天。”
 
计胖子精神一振,“岂止不错,简直就是救命,我当时就大声喊道,我是冤枉的,玉不是我骗的,玉也不在我手上,拎着我的那个人脸色大变,呵斥了我一句,房门却是无声无息的打开,远远的石椅上坐着一人,年纪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吧,可是我又不敢肯定。”
 
林逸飞默想了一下,如果民国时期,君忆就已经出来,那个时候应该最少都有六七十岁,计胖子这么说,难倒不是她?只不过习武之人,精通内功的,都是深得道家天人合一的道理,看起来容颜很年轻,世是不足为奇。
 
他早已把这个组织和君忆联系了起来,也是因为她才能有这种能力,但是如何求证,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只不过求证了之后,又能如何?林逸飞想到这里的时候,多少有些怅然,完颜烈,君忆二人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没看想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往事,竟然都已经慢慢的串了起来。
 
“那个女人长的其实也不算好看,只不过却有着一种常人没有的气质,让人一望见,忍不住有种膜拜的冲动,”计胖子笑容有些发苦,“当时我就觉得,真的是邪门,本来以为宫殿都是那么的辉煌壮观,以为里面还是不是镶金砌玉的,却没有想到里面实在的简单不能再简单。只是一间石室,一张椅子,简单的石床,竟然被褥都没有,我想这难倒是传说中,武林人士闭关的她方?”
 
林逸飞听到这里却是眉头一动,突然想到玉龙瀑布后面的那个石室,不知道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难倒那间石室竟然是君忆地?
 
“她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林逸飞低声问道,却不抱太大她指望。
 
果不其然,计胖子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帮人神色很恭敬,只是叫她主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会武功的人,竟然会怕她那么个娇滴滴的女人。”
 
如果不是感觉时间和年纪不对,林逸飞几乎以为她是完颜飞花。看来此人也没有荒废武功,成绩比起完颜飞花,不见得差了,只不过现在,她还在草原吗?
 
“那女人只是摆摆说,说带他进来,我被带了进去。那女人挥挥手,就和林先生你制服手江海涛。又给他解开穴道一样,我竟然也恢复了动作,林先生,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她吗?”
 
林逸飞哑然失笑,“首先,我为什么要和她打架?其次,从你的形容,我实在也判断不出她的实力。”
 
“那倒也是,”计胖子点点头,“她解开了我地穴道,我看没有地方,索性无赖一样地坐在地上,她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说,他们去找杨虎,想要收回那块玉,可是却发现被我带走了,这才想再从我手中把玉买回来。我搞不懂他们既然把玉给了杨虎,却为什么还要牧回来,又想他们说的好听,买回采,打我一顿就算了吗?”
 
林逸飞淡淡道:“看不出你还有向他们讨回公道的勇气。”
 
计胖子尴尬的笑了起来,“讨要是不敢的,只不过心中想想,我看到她很和善,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次,就算墓室中的事情也是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她反应如何?”林逸飞沉声问道。
 
“她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计胖子摇头道:“我述说的时候,她都是闭着眼睛,一张脸也如同石头一样,没有一丝表情。我忐忑地说完了所有的一切,她这才问道,坟墓中那人什么样子,林先生,她不像你,总是插嘴。”
 
林逸飞苦笑,心想你对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我多少还是有点保留的,我如果不问,恐怕知道的更少。
 
“我把那人地相貌形容了一下,一个大辫子,女人一样,却是盘在了脖子上。”计胖子继续说道:“她听到了,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她很激动。”
 
“你怎么知道?”林逸飞忍不住又问道。
 
“她一只手虽然是按在桌面上,可是后来抬起来,我才发现,石头的桌面上留了个手印,当时我害怕地不得了,假装没有看到,心中却在想着,这是人吗?”计胖子叹息一声,“她听到了我的描述,竟然破天荒地点点头,说她知道了。然后遥点了一指,我当时胸口一热,吐出了一口血来,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杀我,只能大呼冤枉,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却若无其事说道,她不想杀我,只是想放我走,可是这里的事情,我不能说给外人听的,不然被他们知道,我肯定会死。我当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我绝对不会向外人说,却没有想到她淡淡的笑道,她封了我的一处隐穴,我若是不说,以后会让人络我解救的方法,若是我说了,杨虎就是最好的下场。我当时就已经呆了,这才知道,原来杨虎是被她控制,无形中杀死的。”
 
说到这里,计胖子看了林逸飞一眼,见他目光灼灼,不由苦笑道:“真的对不起,我说杨虎的事情,并没有说到详尽。”
 
“你然后就被他们放了出来?”林逸飞好像并不介意。
 
“不错,我又被他们蒙住了眼睛,带了出来,等到解开黑布的时候,已经出了草原,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身后那面茫茫的大草原中,竟然埋藏了这么个天大的秘密。”计胖子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歇了一口气。
 
只不过林逸飞的一句话又让他的一颗心揪了起来,“那你出来后,为什么不去找胡花英,而是任由她们孤苦伶仃的,你要知道胡花英等了你几年!”
 
计胖子突然伏下头来,哽咽的哭了起来,“林先生,我其实从草原回来后,就,就已经不算是个男人!”
 
第三十五节 甄别
 
林逸飞望着蒙在被子里面哭泣的计胖子,良久无语。
 
他终于明白计胖子为什么不去找胡花英,草原上的那个女人下手实在狠毒,她不知道,自己只是轻轻的一点,就已经毁了一个家庭的幸福。
 
“我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后,几乎想要去死,”计胖子终于抬起头来,心灰意懒的说道:“等到我想到胡花英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就这样的活着,其实有几次,我感觉胡花英就在我的身旁,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找我,她可能怕连累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找她,我的心里有一根刺,林先生,你能理解吗?”
 
林逸飞只是叹息一声,他无话可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计胖子突然又撕起了自己的头发,他头上本来头发就不多,这么一撕扯,几乎露出了头皮,“为什么我要死的时候,却又见到了玉儿,林先生,我不想死呀,我不是怕死,我觉得我早该死了,可是为什么要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在我死前看到女儿,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老天爷到底长不长眼睛,我做错了什么,他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嘶声大呼,双泪长垂,林逸飞却只是笑道:“你不要喊,你还死不了,如果努力点,还能活的很久。”
 
“你说什么?”计胖子突然愣在那里。
 
“根据我的诊断,你只不过是阴阳失调,引起的肠胃方面的毛病,”林逸飞缓缓道:“你是不是常年在吃一种药物,而且是江海涛送给你的,所以你认识了江海涛,更是因为这样,江海涛知道你去了渡劫迷宫,这才要你前去?”
 
“啊?”计胖子怔怔望着林逸飞,“你怎么知道?”
 
林逸飞缓缓道:“我只是从你病情中推断。你虽然离开他们的视线,但是他们显然还在控制你,其中用药物控制,当然是最好最有效的一种,他们可以维持着你对死亡的恐惧,进而利用你为他们做事情!”
 
“啊?”计胖子有些发呆。“你难倒说江海涛一直给我的药物不过是像鸦片一样。常年吃了会犯瘾?”
 
林逸飞点点头,“差不太多。”
 
“那我死不了?”计胖子心中惴惴,〃可是医生都说我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的,化疗地成功率都很小。〃
 
他们既然能如此处心积虑的,买通个医生好像也不足为奇。〃林逸飞这个倒有些迟疑。或许是误诊也不足为奇,江海涛他们没有理由说你得癌症的,因为你最少还有利用的价值。〃
 
那我现在怎么办?〃计胖子满怀希望。
 
“你停用了他们给你的药丸,再服用一下我给你开的几付药,休养一段时间。多半就没事地。”林逸飞叹息一声,“只不过你逃脱了他们地控制,还是要小心他们的追杀。你不被他们控制,可能会死的更快。”
 
计胖子吓了一跳。慌忙问道:“那怎么办,我现在不能死,玉儿需要我的照顾。”
 
“其实办法也很简单,”林逸飞笑道:〃他们如果真的碰到你,要杀你的话,你只要告诉一切是我地主意,让他们来找我,那就万事大吉。"
 
计胖子尴尬地笑笑,〃林先生,我上次碰到颜飞花已经是迫不得已,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你,你真的以为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吗?"
 
林逸飞点点头,好像同意了他的这个观点,又笑道:〃那不如他们追杀你地时候,你就说,你看穿了他们的阴谋诡计,所以的事情,前因后果都你自己抗下来?〃
 
计胖子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倒觉得林先生前面地建议大善。"
 
林逸飞笑笑,并不意外。
 
“我这就出院,”计胖子竟要挣扎起来,“然后带玉儿去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其余地事情,就靠林先生你自己处理,对了,林先生,你说的方子?”
 
“你不说,我也要开了,除了给你,还有你的女儿。”林逸飞声音低沉。
 
“你说什么?”计胖子有些吃惊,一把抓住林逸飞的手,“玉儿有什么毛病?”
 
“你看玉儿多大的年纪?”林逸飞叹息一声。
 
“七八岁的样子。”计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变了脸色,他突然狂笑了起来,语带哭泣,“原来我错的厉害,林先生,玉儿原来不是我的女儿!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蓦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和胡花英分手了十数年,怎么会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她就算和胡花英商量的一样,叫做计暖玉,那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五脏如焚,恨不得马上死去。
 
他现在或者的唯一希望,就是这个女儿,可是老天竟然再次捉弄了他!
 
“我却觉得,她是你的女儿。”林逸飞叹息一声,“她看起来虽然七八岁的样子,可是你可知道,有些孩子,因为营养不良,很多时候,十几岁的时候,还是生的矮小瘦弱。”
 
这两天的功夫,计胖子实在经过了太多的大喜大悲,大惊大怖,这时只是望着林逸飞,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林先生,你是说,玉儿因为营养不良,所以虽然十多岁,看起来还是七八岁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样,我何须给她开药?”林逸飞叹息一声,“我听她说,小的时候,有时候两天只有一个馒头吃,就是咸菜都没有,更没有什么肉的,那又如何能够补足发育需要的营养?”
 
“他们实在不是人。”计胖子咬牙切齿的握紧了馒头,“只是林先生,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觉得,你固然受了不少苦,可是玉儿也是一样,”林逸飞沉声道:“我并不想你因为这个缘故,怀疑猜测,让玉儿再遭受太多无辜的苦处。江海涛的事情,我来处理,你现在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的亲生女儿,不让她再被父母的事情所牵连。”
 
他说完这些,已经起身向外走去。突然身后的计胖子又叫了一声。“林先生!”
 
林逸飞止住了脚步,并不回头。
 
“谢谢你,真地谢谢你。”计胖子像是对自己述说一样,喃喃自语,“我一直误会了你。”
 
林逸飞缓缓摇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计胖子怔怔的坐在床上。脸上却已经一扫颓唐,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重新开始。
 
林逸飞走出了医院,辨别了一下方向,双手揣入口袋中。立起了衣领,如同京城中其他的风雪夜归人一样,快步的向方老爷子住的地方走去。
 
道路虽然不近。他却走地极快,不大地功夫。已经来到方家的大门前,按了下门铃,上次他来到这里,是有方雨桐陪同,这次却是孤身一人,并没有长驱直入的特权。
 
“谁呀?”门口的扬声器传来保姆的声音。
 
“我是林逸飞,上次来过,找方老爷子的。”林逸飞听完了计胖子地一切叙述,已经觉得方老爷子有必要再见上一面,他有个假想,计胖子遇到地那个女人就是君忆,她在民国出现,后来去了上海,解放后去了草原,只是若是计胖子说的宫殿是真的,那此人的实力绝对非同小可,而自己当初见到的铁面人会不会和她有关?
 
“方老先生不在。”保姆显然不想开门,她对林逸飞并不熟悉。
 
“方雨桐小姐呢?在不在?我和她也熟悉。”林逸飞多少有些奇怪,风雪漫天,这个时候地方震霆会去哪里?
 
保姆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也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林逸飞好像侧耳倾听着什么,片刻嘴角一丝冷笑,飞快的斜睨了对楼地一处灯光,那里立着一个人影,正在向外边张望,“那好,我改日再来。”
 
他转过了身子,缓步向远处走去,这次走的并不快急,心中只是想到,方雨桐在不在家自己不敢肯定,不过那个方公子肯定是在家地,那个人影就是,那个方公子对自己怀恨在心,拒绝自己进入方家,有情可原。
 
方雨扬练习的内功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千里凤鸣,如果方老爷子说的是真的,这就应该是当年君忆修炼的武功,可是自己探测过方震霆,他显然不会这种内功,他会的只是一些外家硬功,而且随着体力的衰减,现在已经不足一提。
 
如果方震霆不会千里凤鸣这种内功,那么方公子的内功显然不是他教的,可若不是他教的,那么方震霆当日说的什么再也没有见过君忆,这就有很大撒谎的可能!
 
林逸飞叹息一口气,抬头望着阴暗的天气,觉得心中有些压抑!
 
他很讨厌勾心斗角,他更喜欢和别人光明正大的交手,他一向都是如此!
 
可是现在不是他能选择生活,而是生活选择了他,他为了查明真相,就要施展一些手段,一些别人无法觉察的手段,消息他最近得到的很多,但是需要他用心甄别,他实在不想怀疑方震霆,毕竟他捐赠了一亿,想起这个一亿,林逸飞心中叹息,方震霆可不像个随随便便的拿出一亿的人,他认识的人,谁能拿出这笔款子不动声色?
 
大雪已经止歇,只是前方,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三十六节 石门上的字
 
林逸飞站在街道上很久,可是并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
 
他并没有野蛮到闯入方家,把方雨扬揪出来,逼问他谁教的武功。
 
可是他以为方雨扬看到他到来,最少要暗中使些小动作,可是方雨扬竟然能够忍着不出来,这好像不是他的性格,或者,以前他的张扬性格,不过是他的一个掩饰?
 
只不过无论如何,林逸飞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如果要找到那个君忆,方老爷子肯定是最好的线索,方雨桐呢?对于所有的事情,她知不知道?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林逸飞几乎变成了一个雪人,杨虎,方震霆,百里守业,还有那个八百年前的完颜烈,这些人看似毫无相关,却被那个君忆无形的穿在一起,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关联,如果年代再推久远一些,还可能联系到方震霆的父亲,马老三一干人等,如果君忆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了,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完颜烈呢,是不是也在?
 
只不过她在草原,完颜飞花最初出现也是在草原,自称呼毕勒罕,而她最后去了日本,那完颜飞花是不是还和君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君忆现在是否还在草原?
 
如果说半年前的去渡劫迷宫的,计胖子,严朝明,包先生一干人等,都是受到完颜飞花的委托,那么建国前的马老三一帮人等,又是受谁所托?
 
渡劫迷宫这八百年来,死在里面的人也不多,为什么突然在君忆开始出现后,频繁有人探险,他们找的只是宝物?
 
杨虎,百里守业的死,都可以说和那个君忆有一点关系,可是君忆为什么要害他们,却又留下了方震霆?
 
缓缓的掏出手机,林逸飞按了下接听。稍微有些诧异的问道:“冰儿,是你。”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逸飞。你那有什么线索没有?”
 
林逸飞本待摇头,想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有了一些眉目。”
 
那边的百里冰有些欣喜,“都发现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你当初看到第二幅画后的猜测?”林逸飞有些苦笑。
 
“记得,那又如何?”那面的百里冰突然吸了口冷气,“你难倒说真的是完颜烈画地?”
 
“是不是他画的。我倒不敢肯定,但是已经有人亲眼看到了他的存在。”林逸飞说到这里地时候,只是在想。完颜烈如果真的来到在建国之前来到,他说不定会恨自己,会恨的锥心刻骨,因为计良也说了,完颜烈一直在等自己!
 
百里冰半晌无语,“那他一定和你一样。都很寂寞。”
 
林逸飞楞了一下,没有想到她想到的首先是这点,拿着手机笑笑,“或许我比他好一些。最少我现在还有你,他那个时候,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谁都不识得。”
 
百里冰沉吟片刻,才问道:“那个君忆。你有什么下落了没有?”
 
林逸飞把计胖子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下,这才问道:“你觉得那个草原的地下宫殿的女主人,会不会是君忆?”
 
百里冰沉默起来,“逸飞,我们先不管她是不是君忆,但是你觉得,君忆会不会和完颜烈有什么关系?”
 
林逸飞点点头,“极有可能。”
 
“那银瓶姐姐呢,会不会和完颜烈有什么关系?”那面地百里冰突然急声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林逸飞怔了一下。
 
“我只是觉得,君忆,银瓶姐姐,还有完颜烈,其中总有一些瓜葛。”百里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
 
“你现在在哪里,去过杨家没有?”林逸飞对这个话题竟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当然在江源,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去了杨家,找到了那个杨宏伟,他很热情,但是对于整个事情,全无用途。”百里冰那面低声道:“逸飞,我真的很没用,一点都不能帮你。”
 
林逸飞笑了起来,“这怎么能怪你。”
 
二人都沉默了起来,百里冰没有挂机,林逸飞也是拿着手机,并没有放下。
 
良久,百里冰这才又说道:“你怎么还不挂机?”
 
“我在等你挂线。”林逸飞微笑了起来。
 
百里冰突然觉得被爱包围一样,当初自己在朱仙镇的时候,不也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爱是相互地,自己当初那么的坚定,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有些犹豫,为什么要隐瞒?
 
“逸飞,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那面的百里冰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
 
“什么事?”林逸飞问道。
 
“你记得我们在玉龙瀑布的事情吗?”百里冰低声问道。
 
现代通讯虽然先进,很多时候,却还是看不到别人地表情,林逸飞这刻的表情就有些古怪,“当然记得,我们几乎死在那里。”
 
“那次真的好险,”百里冰好像心有余悸,“不过好在有你,若只是我和嫣然在里面,十有八九地不能逃脱。”
 
林逸飞缓缓道:“若是没有我,你们何须有那种惊险?”
 
百里冰半晌无语。
 
“怎么会突然提起玉龙瀑布的事情,”林逸飞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记得,我们当初约定,有机会地话,六个人还要再去一趟,看看那里的月亮。”
 
百里冰那面好像笑笑,“嫣然提起的这个约定,偏偏你还记得,如果你若不提,我几乎已经不记得。”
 
“你既然不记得,那么显然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林逸飞缓缓道:“玉龙瀑布还有什么值得你记忆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们呆过的那个石室?”百里冰终于叹口气道:“不过我问这个,实在多此一举,因为很多事情,事无巨细的,你都记在心中,不是吗?”
 
“石室?”林逸飞笑了起来,“我当然记得。那里的女儿红,我只喝了很少。”
 
“逸飞,我们不要欺骗自己了。好不好?”百里冰突然颤声说道:“石室中有很多秘密,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可是我却一直让自己以为你不知道。”
 
林逸飞不语。
 
“那柄大剑就是你八百年前用的兵器,”百里冰那面的声音有些激动,“逸飞,是不是?”
 
“不错。”林逸飞点点头。却意识到电话那头的百里冰并不能看到。
 
“那么既然这样,石门上写的都是真地?”百里冰的语气反倒平静了下来。
 
“萧别离之墓?”林逸飞沉声问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看到。”百里冰那面好像有些苦笑。“你观察的细微,什么都逃不过你地眼睛,石门又是你亲手打开,你又如何看不到石门上刻着的字迹?”
 
“那又如何?”林逸飞却是笑了起来,“不错,无论以什么观点。萧别离都已经死了,只不过他死了,却有人辛辛苦苦的把他的玄铁剑拿来,给他立个墓室。倒是个奇怪的事情。”
 
“很奇怪吗?”那边的百里冰喃喃道:“你难倒一点都不对立下那个墓室地是谁产生疑惑?”
 
“当然会,我其实也想了很久。”林逸飞叹息一口气。
 
“你觉得会是谁?”百里冰低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栗。
 
“我本来一直不相信完颜烈的存在。可是后来一想,又是大有可能。”林逸飞想了一下,“当初我们三人都在那个光环的附近,我离地最近,完颜飞花和完颜烈差不多的距离,完颜飞花既然能到,他们兄妹情深,完颜烈不到反倒不合情理,所以,我想,那个石室是完颜烈住的,那个墓室也是他给我立的,你说对不对?”
 
百里冰那面又沉默了良久,这才说道:“那萧别离之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难倒你没有看到?”
 
林逸飞的笑容有些异样,“这你也看到了?这只能说明你最近的内功也有精进,眼神不错。”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百里冰低声念道了这里,轻声问道:“萧别离之墓下面却又刻着这行小字,逸飞,你总不会说,这也是完颜烈留给你地吧?”
 
林逸飞半晌无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百里冰说出了埋藏心中很久的念头,感觉的不是轻松,反而是更加沉重。
 
“你既然都有了判断,我还能说什么?”林逸飞有些苦笑。
 
“逸飞,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百里冰那头低声道:“我们都知道,几十年前,怎么可能有人对萧别离说这种话?我想了很久,觉得没有别的可能,刻下这字地还是银瓶姐姐,她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我也知道,我从来不希望你忘记她,可是你也不能一味的回避这个事实,实际上,你让我回江源,因为你本来就对我查询杨家的事情没有抱什么指望,你只不过想留在京城,自己去查银瓶姐姐地下落,不是吗?”
 
林逸飞还是沉默。
 
“逸飞?你倒是说句话呀!”百里冰有些焦急起来,觉得自己说的似乎有点过火,或许,让他自己认识到这个事实才是最好地方法?
 
“你是看到了两行字,”林逸飞突然笑了笑,“可是你难倒没有发现,那两行字,并不是一个人写的?”
 
第三十七节 冰糖葫芦
 
“不是一个人写的?”百里冰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发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你是说那两行字是两个人写的?”问了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是废话,马上又换了一个问法,“那有什么差别?前面的那行字如果是完颜烈写的,后面那行字?”
 
她突然沉默的下来,半晌终于说道:“逸飞,你什么意思?”
 
林逸飞叹息一口气,“你想的实在太多,但是观察显然还不够,第一行字体遒劲有力,第二行却是有些娟细,一看就知道并非一人所写,如果我们假设,完颜烈以为我当年已死,取了我的玄铁剑,立在那里,这才是第一行字的意思,这么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俑坑不见他的魔炎刀,不见我的问天剑,因为他都已经带走,他可以什么都不带走,但是对于武人而言,这种神兵他当然不能放弃,至于第二行,就是很让人疑惑,不管你是如何认为,我却是执意认为,目前并没有银瓶的任何来到这里的信息。”
 
“君忆不是吗?君忆难倒和银瓶姐姐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这么肯定,逸飞,你要知道,你本身就已经和完颜飞花不同,和完颜烈也不同,性格,性格过了这些年,也是可以改变的,难倒你觉得,君忆当初杀了四个人。挑战当时的武林高手,就不符合她原先的性格?”百里冰有些不解。
 
“你说的不错,容颜可以改变,但是内功很难改变。岳银瓶不会修炼千里凤鸣这种内功,只有。只有完颜飞花才会,”林逸飞叹息一声,“十三无级功,千里凤鸣。还有我的九别十八离都是当时最为怪异的内功,可是这三种,银瓶一种都不会。她的内功十分的正统,并非我们的旁门左道,作为一个武功高手,招式可以千变万化,但是内功,通常只会习练一种地。”
 
百里冰沉默了下来。觉得脑袋有两个大,“逸飞,如果不是银瓶姐姐。那你又如何解释第二行字?”
 
“当时如果萧别离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绝不绝的。写下那行字的,不是想自杀,而是表白心意,”林逸飞缓缓道:“所以在我看来,那行字并不是对萧别离说的。”
 
“啊?”那面地百里冰有些错愕,好像想到了什么,良久无语。
 
林逸飞放下手机,抖抖身上的积雪,才要向前走去,一辆跑车已经停在了他地身边,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物。
 
赵梦恬白雪中穿着一身黑色的貂皮大衣,显得分外的耀眼。
 
别人穿上这身衣服,最多显示地是多么的有钱,她穿上这身衣服,却只让人觉得十分高雅。
 
快步的向林逸飞走了过来,赵梦恬有些惊喜,“林逸飞,真地是你?我刚才看到,还以为自己是眼花。”
 
“我在这里看到赵导,也以为是我的眼花。”林逸飞斜睨了跑车里面一眼,看到后排的位置坐了个男人,多少有些奇怪,这么一看,好像赵梦恬不过是个司机。
 
“什么时候来到的京城?”赵梦恬很开心的样子,“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正觉得,这个年过的特没劲,一年比一年没劲。”
 
赵梦恬有一种北方女子地直爽,看样还想擂上林逸飞一拳的样子,看到林逸飞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住。
 
“没来几天,主要先处理一下私人地事情。”对于这个赵梦恬,林逸飞并没有非常的好感,当然,也没有什么坏印象,肯把投资地片子一半收入,捐献给百草慈善基金的人,他无法不表达感谢,虽然他知道赵梦恬不是一般的有钱,拍片对别的导演而言,是名利的象征,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休闲,但是有钱人并非每个都热心慈善事业的。
 
林逸飞的客气的疏远并没有让赵梦恬感觉什么不习惯,看着林逸飞望了一眼自己的跑车,笑了一下,“车里的是国际著名的武术指导陈良和,我请来的,剧本也有了几个,我感觉普普通通,不知你有兴趣看没有?”
 
“我当然不如赵导你了解市场,”林逸飞客气道:“我也不了解他们想要什么,所以我的建议倒可以忽略不计。”
 
赵梦恬笑了起来,“看不出你这么能打,为什么这么谦虚,首先,你也可以算作一个观众,当然有发表自己看法的权力,其次,我拍出的影片虽然是要给观众看,但是不会去迎合他们,为了所谓的票房因素,做的那些嘘头,暴力,血腥,情色的场面,只是吸引观众的低级感官和趣味,我一般不会采用,我拍出来的电影,可能很多人第一次看到的不过是打斗的精彩,情感的曲折,故事的悬念,可是我希望他们如果可以再看一遍,就会注意到其中所要表达的精神,奋发向上也好,让他更能觉得人生的意义也好,就算十年后,我的影片不能再赚钱,但是我希望,那时候,观众再看一遍,一样能有所悟,能触动,就像这雪花一样,很多人第一遍看到的是寒冷无情,或者浪漫壮观,现在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小学都学过瑞雪兆丰年,就像落叶花损,别人很多都叹息时光飞逝,岁月无情的时候,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道理。”
 
林逸飞并没有插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赵梦恬看到了他的神色,有些歉然的一笑,“十分抱歉,你不是我的员工,却在这里听我罗罗嗦嗦,唠唠叨叨。”
 
“怎么会,”林逸飞笑笑,“我听说赵导的言论,如果去电视台,那是要收钱的,我在这里免费聆听,只有占便宜的。”
 
赵梦恬大笑了起来,不顾路人的侧目,实际上,这种阴霾的雪天,路上行人并不算多,可是依照她的性格,真的想笑,就算闹市上也不会在乎。
 
“和你这种人说话,其实很开心的,”她说到这里,很有些豪情万丈的样子,林逸飞只是微笑,并不多话,他其实也算认可赵梦恬的说法,可是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若说做到的,却是没有几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一部算是有名的电影中,别的倒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有过这么一个角色,一个小戏童,将终极目标定位在能吃上冰糖葫芦,这看起来很可笑,其实一点都不可笑,每个人都有一个目标,我的目标就是让最多的观众看到我拍的电影,吃到他们心目中向往很久的冰糖葫芦。”
 
林逸飞笑笑,“那就新的一年中,祝赵导心想事成,票房大卖的。”
 
“看到你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就想起老子的一句话,”赵梦恬叹息一口气,“多言数穷,不如守冲,我唠唠叨叨的没完,看来还不如你中庸好一些。”
 
“我怎么说,也很关心你这部影片票房的。”林逸飞正色说道。
 
“你小子,没有理由不窥觎我的票房,算计一半是多少呢,是吧?”赵梦恬直言不讳,对于林逸飞,并没有什么导演对演员的居高临下,或许也是因为她虽然和林逸飞见面不多,但是比谁都深知林逸飞的性格。
 
“不错,正是如此。”林逸飞倒是认真的点点头,“赵导的一诺,可真的算是有千金,我又怎能不关注。”
 
车上的喇叭竟然响了一下,赵梦恬皱了下眉头,神色好像有一丝不满。
 
林逸飞斜睨了跑车里面的那个人一眼,“赵导,你还有事,就先去做事,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那好吧,陈良和也是有名的武术指导,这次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他出山,你们都是大腕,我得罪不起。”赵梦恬歉然的笑笑,伸出手来,和林逸飞握了一下,“林逸飞,如果这几天没事的话,可以联系我,我也就先不打扰你处理私事。”
 
林逸飞点点头,看着赵梦恬回到了驾驶位,车里挥挥手,这才转动方向盘,向前驶去,由始至终,林逸飞不见那个陈良和扭头望向自己一眼,只不过他却发现,陈良和的目光却是落在车子上倒后镜上上,从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和赵梦恬刚才二人的身影。
 
他在观察自己?林逸飞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飞快的望了陈良和一眼,觉得陈良和个头不高,但是全身上下似乎精力弥漫,不等他进一步分析的时候,跑车已经消逝出了他的视线。
 
武术指导?林逸飞喃喃自语,虽然很多时候,指导什么不见得会什么,就像厨艺品尝指导一样,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自己烧出来的菜,往往一塌糊涂,但是这个陈良和显然是会武功的。
 
那辆跑车其实并没有开出多远,它是顺着林逸飞走来的方向开去,到了方家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只是按了一声喇叭,铁门就已经无声无息的打开,跑车径直开到了大院里面,铁门缓缓合上。
 
白雪黑门一如既往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门口凌乱的车痕表明发生过的事情。
 
林逸飞站在街道的拐角,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扇铁门,眼中有了寻究的味道。。。。。。
 
第六卷 京华烟云 三十八节 飞花摘叶
 
林逸飞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
 
这个时候,其实并不算晚,京城的夜生活颇为丰富,虽然天气寒冷凝冰,可是很多人的心中都和有火一样,不上个地方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晚上多半无法熟睡。
 
林逸飞却是石头一样,径直回房,一路上无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的勾引,要推开房门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
 
杀手,通常都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直觉和敏感,这才能在危机到来的前一刻提前预知,进而化解,这说起来好像荒诞不稽,但是对于听觉,视觉,甚至嗅觉等各个方面都是要求极高,林逸飞不是杀手,可是他内力深厚,他更有着就算杀手都没有的敏锐直觉!
 
他手握房门的把手,只是微微一顿,已经推开了房门,打开了屋灯,坐了下来,这才说道:“出来吧。”
 
他只是望着电视,并没有望向周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牙签,淡淡的笑着。
 
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是别人看到多半是以为他神经有毛病,自言自语,林逸飞却是摊开了手掌。上面有着几根牙签,只是一挥手,牙签如电闪搬的射入了左手的衣柜。
 
衣柜当然是死地。却实在不小,里面就算装五六个人都是绰绰有余,几根牙签看起来一触即折,却是没入了衣柜,毫无声息!
 
一声闷哼发了出来,紧接着沉哼的,滚出来的是一个身着西装,却有些狼狈地人,他胡子茬茬。以前那个狂放风流的江公子已经不见,眼下看来。不过惶惶的有如丧家之犬。
 
林逸飞却好像不出意外,只是淡淡的笑,指着对面的沙发道:“请坐,我并不知道你不喜欢吃敬酒的。”
 
江海涛脸颊一道红印,手腕亦是如此,他震怒的时候更多的却是惊怖!
 
他身上那一刻,至少中了三枚暗器,却不过是枚枚擦肉而过,他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暗器。等到从衣柜出来地时候,才发现,从林逸飞手中的来看,那不过是几枚牙签。
 
他只是捱了一些苦头,受了一些皮外伤,可是心中地惊恐却是不言而喻。缓缓的走到对面的沙发旁,江海涛坐了下来的时候,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消声手枪,放在了桌上。缓缓道:“这是我身上带着的唯一一只武器,我本来以为这些已经够我自保,可是现在才发现,那是多么的荒诞不稽。”
 
“哦?”林逸飞笑笑,“你来杀我?”
 
“不是。”江海涛叹息一声,好像突然苍老了很多,看他的这幅模样,很难想像出他以前的意气风发,“你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够看出来,我不是来杀你,不然你刚才的那几根牙签,就不会只是警告,说不定已经射入了我地咽喉。”
 
“你既然不是来杀我,躲在衣柜里面,难倒觉得那里更适合你居住?”林逸飞淡淡的笑着,“就算我请你都不肯出来?”
 
“我只是想看看,林先生的本事到底如何。”江海涛这么说着,眼中已经流露出钦佩讨好的神色。
 
他对林逸飞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当初的傲慢中带有机心,变成现在巴结中带着谄媚。
 
“你看过了,当然可以走了?”林逸飞神色一扳,冷冷道:“那我就不远送了。”
 
江海涛差点跳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有筹码在手,却突然发现,好像通货膨胀贬了值,“林先生,你难倒没有话要问我?”
 
“哦?”林逸飞好像来了兴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地林先生一定有兴趣,不过。。。。■■■■■■■■计拖了个尾音,看着林逸飞的脸色,搞不懂自己的这些筹码究竟可以报价好多。
 
林逸飞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很抱歉,我现在只对睡觉有兴趣。”
 
江海涛霍然起身,变了脸色,大步地走到房门前,伸手就要打开房门,突然又停了下来,他似乎想转过身来,却又觉得颇有些艰难,“林先生,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林逸飞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讥诮,“我不清楚,像你这种人,死了和活着还有什么区别?”
 
江海涛脸色阴晴不定,连连冷笑,却是不能说出话来。
 
二人僵持片刻,江海涛已经忍耐不住,他迈步出门本来是个幌子试探,他见到林逸飞好像对杀人网站地事情大有兴趣,这才特意找他一拽,希望得到林逸飞的帮助,只不过要不是他实在走投无路的话,却也不会来找林逸非,却没有想到林逸飞表现的可有可无,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敢出门!
 
“你小腹的一刀,伤口还没愈合,”林逸飞突然笑道:“如果觉得疼痛,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下。”
 
“什么?”江海涛霍然回头,脸上已经变了颜色,他一伸手,已经从怀中拿出了一把手枪,稳稳的指向林逸飞,显然他刚才说的什么唯一一把武器都是放屁。
 
江海涛的信条是彼此最多是利用关系,而从来没有什么信任,他掏出那把消声手枪放到桌面上,无疑是想博得林逸飞的信任,如果林逸飞翻脸,他最少手头还有对抗的本钱。他是会武,可是觉得用武功对抗林逸飞,无疑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这点他有深刻地体会!
 
“哦?”林逸飞望着江海涛手上的那把手枪,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你觉得用这把枪,有几分对付我地把握?”
 
“有几分都好,就算只有一分,总比受制于人的要好。”江海涛冷笑道:“林逸飞,我知道你身手很快,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我是个一流的杀手,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比别人的动作要快一些,你认为,凭借你的武功可以快得过子弹?”
 
“是吗?”林逸飞笑道:“你来到这里,看来还是为了杀我?”
 
“我不是想杀你。”江海涛虽然手上有枪,态度竟然软了下来,“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林逸飞望着他手中的那把枪,“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
 
江海涛虽然想放下手枪表现一下诚意,却又是不敢。他现在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他们告诉的你?”
 
“他们?”林逸飞皱了下眉头,哑然失笑,“你坐的时候,并非四平八稳。左边小腹有伤,那是一望可知,何须别人告诉我?”
 
“真地?”江海涛有些将信将疑。
 
“他们是谁?”林逸飞突然问道。
 
“他们?”江海涛脸色变了一下。握住手枪的那只手青筋暴起,“林逸飞。我们合作,对于彼此都有很大地好处,他们不会放过我,不过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是吗?”林逸飞笑容还是淡淡,“你凭什么和我合作,就凭你手中的这把破枪?”
 
“破枪?!”江海涛再也按捺不住,他到现在,自以为都是委曲求全,却没有想到林逸飞一再出言挑衅,“破枪,破枪就吓的我们的大高手一动不动,只敢和我打什么所谓的心理战。”
 
“是吗?”林逸飞一笑,只是一挥手,江海涛已经大惊失色,“你莫。。。。。”
 
他看到林逸飞一挥手的光景,惊叫的同时,手指已经毫不犹豫的扣了下去,扣下的那一刻,他并不停留在原地,身形一闪,滚动在地,他实在很怕林逸飞神出鬼没地暗器,尽管那不过是牙签,可是谁又看过用一根牙签可以穿过厚厚的衣柜门?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这难倒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江海涛站起来的时候,脸色有着说不出的难看。
 
他的额头已经刺了一根牙签,刺入不深,可是他知道,这不是别人力道不够,而是林逸飞地手下留情。
 
可是他站起来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拔出额头的那枚牙签,而是向手枪望过去,他扣动了扳机,本以为最少会发出一颗子弹,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到地是,他竟然没有扣着扳机。
 
这对他而言,实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等到他看到那把手枪之后,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那把手枪地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断!
 
这怎么可能?!
 
难倒这是被林逸飞一根牙签击断?
 
江海涛想不明白!
 
“子弹的速度是不慢,可是你的速度太慢!”林逸飞缓缓的数着手中的牙签,已经望都不望江海涛一眼,可是在江海涛眼中,那个牙签实在是比手榴弹还要厉害的武器,他额头上的大汗已经流淌下来,伴随着牙签刺出的一滴鲜血,沿着眼角流下,可是他竟然忘记了揩拭。
 
“手枪也是要人来控制的。”林逸飞手掌一扬,江海涛看不见林逸飞手上的牙签如何发出,却发现林逸飞前面的一个搪瓷杯上已经冒出了一支牙签,他看到的是自己这面!
 
江海涛心中震撼,却已经知道,林逸飞的这根牙签已经刺穿了了一侧杯壁,顺带刺破了第二层杯壁,牙签不掉下来,不是因为林逸飞的力道不足,而是因为他想让自己看到的更加清楚而已!
 
第六卷 京华烟云 三十九节 求救
 
室内一片死一般的静寂,再过片刻,江海涛粗重的喘息声音才传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错了,自己不该来,自己实在没有任何和林逸飞讨价还价的本钱!
 
“你从掏枪,反应,扣动扳机,在我眼中都和蜗牛一样,”林逸飞叹息一口气,“这些时间足够我杀你十次的,你枪里的子弹再快有什么用?难倒它们可以在你死后还能射出来?”
 
林逸飞伸手一抛,手中剩余的牙签齐刷刷的刺到前面的玻璃茶几上,竹花一样,“你有兴趣的话,可是坐下来谈谈,你没有兴趣的话,可以开门走人,我不会拦你。”
 
林逸飞好像忘记了江海涛是杀人网站的杀手,也很少这样在别人面前表现过实力,不过他知道一点,自己的表现越强,江海涛却越有和自己合作的信心,他知道,江海涛肯定知道不少事情,虽然他说出来的不见得都是真话,但是逼着他说出来的,更不见得有什么确切的。
 
江海涛把手枪放到怀中,缓步走了过来,有些气喘吁吁,不过等到他坐下来的时候,还是恢复了平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林逸飞有点吃惊,“是颜飞花他们救出的我,颜飞花,林先生,你肯定知道的。当初就是她手下百地中冈出钱。让我来暗杀你的。”
 
“颜飞花?”林逸飞皱了下眉头。脸上并没有江海涛想像中那么惊诧愤怒,“颜飞花和杀人网站有关系?”
 
江海涛第一句话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有些犹豫起来,“林先生。我需要你救命。”
 
“我为什么要救你?”林逸飞在这个问题上不想退缩,他知道,现在江海涛如果不是性命堪忧。也不会来找自己求救,只不过天下之大,他怎么不找自己的后台,却来找自己这个外人?
 
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放走江海涛的策略有没有作用,可是他直觉认为,江海涛本身已经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他向计胖子明里索要鸾凤清鸣,实际上却让他带去渡劫迷宫,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江海涛不见得是去取宝。他或许只是想要躲避。
 
所以林逸飞当初故意装作有人狙击江海涛地样子,地上地三个弹坑。只不过是他弹出了三枚石子,结果也如他预料地一样,江海涛仓皇而逃,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还是找上了自己。
 
“林先生其实已经救过我一次,难倒不是吗?”江海涛干咳了一声,本来英俊的脸上有了一层阴霾,“若不是林先生及时的解开我被封的穴道,推了我一把,我想当日我已经被他们杀人灭口,我逃命之后,一直不敢露面,可是想来想去,觉得这天下若还能有一人救我江海涛地,那肯定就是林先生。”
 
“你让我救你,最少你要有我救你的资本。”林逸飞缓缓说道:“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并没有这个资本。”
 
江海涛沉默半晌,“林先生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我江海涛知道的,绝对没有不说地道理。”
 
林逸飞想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求助警方?”
 
“求助他们?”江海涛苦笑道:“我就是才被颜飞花从警方手中抢了出来,难倒你还能让我相信他们的保护实力?”
 
“颜飞花亲自出的手?”林逸飞眉头一挑。
 
江海涛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不是,不过她手下高手众多,何须她亲自动手?”
 
林逸飞觉得他这句话倒是真的,江海涛恐怕还不够让颜飞花出手的分量,“他们为什么要救你?”
 
江海涛头上汗水又冒了出来,“我说出来后,林先生能保证我的性命?”
 
林逸飞缓缓道:“你让我怎么保护?难倒你要跟在我身边一辈子?”
 
“林先生也知道渡劫迷宫,而且听说是唯一一个可以在那里出入自由地人。”江海涛眼中现出一丝希翼的光芒,“我的要求很简单,也不麻烦,我只请林先生把我送到渡劫迷宫一处安全地地方,当然,”他一直察看着林逸飞的脸色,“不要有什么宝藏地地方,有宝藏我也没有命花,我只知道,渡劫迷宫至今除了林先生和计胖子,嗯,还没有第三个人出来过,计胖子不过是托林先生的福,才能活命。”
 
林逸飞望了他半晌,“你准备在那里躲避他们的追杀?”
 
“不错,”江海涛叹息一声,“林先生,我这段时间,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现在再没有比能让我天天舒舒服服的睡觉,更让我向往,我这点要求,对于林先生而言,应该不算太高吧?”
 
“果然不是很高。林逸非缓缓道:“可是你准备在那里呆多久,一辈子?”
 
“当然不是,我只准备呆上三个月。”江海涛低声道:“所以我希望林先生能为我准备三个月的食物,到时候再放我出来。”
 
“那你不如上监狱。”林逸飞沉声道:“那里管吃管住,也不用这多麻烦。”
 
“监狱如果管用,我又如何想不到?”江海涛一张脸有如苦瓜一样,“可是我如果到了监狱,我想绝对活不过三天。”
 
“为什么你只要躲避三个月?”林逸飞问道。
 
江海涛又沉默了起来,半晌才抬起头来,“林先生,至于这个时限,也是在我要说的秘密之一。”
 
林逸飞沉吟了一下,“好像你的要求不算太高。”
 
“岂止不高,其实对于林先生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江海涛看到林逸飞有了松动的迹象,大喜过望。
 
林逸飞暗自好笑,知道现在江海涛已经放低了要求。并非刚才那样的奢望什么合作。“那好。我答应你,让你上渡劫迷宫躲避三个月,但是我必须觉得你回答的有一些价值才行。”
 
“林先生请问。”江海涛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有些急切。“我想林先生最好今夜,或者明天就能送我到渡劫迷宫,因为我实在觉得如果太晚。就算林先生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在我身边时刻保护,是不是?”
 
“你一个杀手,也会怕死?”林逸飞笑容一丝嘲讽。
 
“我真的很怕。”江海涛竟然直言不讳,“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林先生。”
 
“谁要杀你?”林逸飞问道。
 
“颜飞花!”江海涛回答的声音有些发颤,情不自禁的望了一下四周。仿佛就有杀手埋藏在这屋内。
 
“哦?”林逸飞倒是一怔,“不是她派人把你从警方地手中救出来地?”
 
“不错,可是她这个人喜怒无常。”江海涛眼神中了有了深深地惊怖,“她看待人命真的很卑贱。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能够放在心上。”
 
“她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又要杀你?”林逸飞不想对颜飞花这人做什么评价。
 
“她救我,只不过想得到点杀人网站的事情,当初他们把我救出来,问话之后,就已经准备杀了我。”江海涛看着桌面上的那把消声手枪,想要拿回来,却又不敢。
 
没有了扳机地手枪,他从来没有用过,也知道和废铁没有什么两样,像现在时刻的处于危险的境地却没有还手之力,他也不适应。
 
林逸飞笑笑,“这么说我比起他们,还是宽容了很多。”
 
“为什么?”江海涛一怔,转瞬明白了他地意思,有些强笑说道:“林先生是讲道理的人,当然不会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你又有什么他们不杀你的秘密?”林逸飞表面轻松的询问,却已经心思如电。
 
“我听说他们谈及到了鸾凤清鸣,”江海涛低声道:“说对主人很重要,我当时就说,我知道鸾凤清鸣在哪里,我可以帮他们去取,不过请他们给我三天的时间,以后的事情,林先生已经知道,我怕他们已经发现了我地谎言,这才想要杀我。”
 
“救你的不是颜飞花,又是哪几个?”林逸飞突然问道。
 
“他们都是戴着眼罩,我看不出他们真实的面目,”江海涛苦笑道:“不过其中地一个人,我就算看不到脸,我也知道他是哪个,不知道林先生对于服部玉子这个人,认不认识?”
 
“哦?”林逸飞缓缓点头,“听说她现在已经是颜飞花手下的重将,没有想到会给你出马?”
 
“林先生对她很熟?”江海涛心中惴惴。
 
“你就是因为认出其中有服部玉子,才认为是颜飞花地授意,还是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来头?”林逸飞问的多少有些奇怪。
 
江海涛听了有些疑惑,却还是答道:“他们都是蒙面,却又说自己是伊贺流的,奉主人的命令,知道我失手,这才救我出来,我认出其中的一个应该是服部玉子,所以这才觉得是颜飞花的授意,可是我不明白他们是不是因为发现我在撒谎,所以暗里跟踪,这才能在你抓到我的时候,杀人灭口。”
 
“你幕后老板对于手下的态度实在让人心寒,”林逸飞缓缓道:“他们不出手救你,却让外人出手,其实你的罪名,”林逸飞笑笑,“好像也不算大,用不到劫狱这么严重的。”
 
江海涛眼中一丝恨意,“林先生你难倒不知道,汪子豪虽然不是我杀的,可是罪名已经安到了我的身上?而这个罪名,那可是要捱枪子的。”
 
第六卷 京华烟云 四十节 深夜造访
 
其实林逸飞当初听到所有的事情,都被扣到江海涛的头上,并不感觉到什么异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案,古董的案子既然有黑帮抗了下来,汪子豪的那件事情当然也要找个替罪羊,江海涛是个杀手,以前不知道执行过多少次的暗杀任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如果从这个观点来看,他因为这件事情被枪毙,那是罪有应得!
 
可是对于江海涛本人而言,他却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替罪羊,他是冤枉的,他要杀人,只不过是思想,还没有转化成事实。
 
颜飞花在这件事情就已经表现出她的能力和算计,百地中冈杀了汪子豪,她却能够移花接木,轻而易举的扣在江海涛的身上,她先让江海涛入狱,再轻而易举的救出了江海涛,此时的江海涛显然想要证明自己无罪都是不能,他已经如同丧家之犬,无处可去,只能让他们牵着鼻邮够健?br>
 
只不过自己却是在其中连消带打的使了个手段,都说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咬人,江海涛既然觉得颜飞花对他不过是威逼利诱,如果一不顺心,宰了红烧也大有可能,尤其是在计胖子一事上,更是觉得自身岌岌可危,这才找上了自己,只是让林逸飞很疑惑的是,这个杀人网站为什么现在还不出头?
 
整个事情上,不是说明江海涛太弱,只能说明他的对手实在太强,江海涛这样个人物也算是他们培养出来的一流杀手,杀人网站如果弃如草芥的话,那不是让手下太过心寒?
 
“颜飞花和杀人网站什么关系?”林逸飞并不理会江海涛的问题,突然问道。
 
“他们,”江海涛有些犹豫,“这个我不清楚。”
 
林逸飞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要去渡劫迷宫,也是比较麻烦。”
 
“可是你答应了我,”江海涛急声道:“要把我送到那里。”
 
“我答应你了?”林逸飞皱皱眉头。“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啊?”江海涛仔细想想,“你说只要我回答的问题让你满意。你就会送我过去。”
 
“不错,”林逸飞手指轻轻的叩动桌面,一根根牙签如同长了灵性一样,到了他的手上,“只不过你觉得我对你的回答会满意?”
 
江海涛望着他手中地牙签,感觉好像马上要刺到自己屁股上一样。如坐针毡的扭了扭身子。“我,我,实话实说吧,听那几个人说。他们地主人,也可能就是颜飞花,可能和杀人网站有过节,所以救出了我,不过是想问一些杀人网站的事情,在这月余的时间内,他们极有可能会有大动作。林先生?”
 
他突然发现林逸飞的注意并不在他身上,而是望向了门口的方向,过了片刻。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江海涛霍然站起,望了林逸飞一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林先生,我现在不方便出面,对你影响不好,我先避避。”
 
他见林逸飞不置可否,伸手取枪,已经再次躲到衣柜里面,林逸飞并没有制止他去取枪,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好像有些诧异的看着门口地两人,“原来是玉子小姐。”
 
“林先生。”服部玉子到了哪里,对林逸飞都是彬彬有礼,“深夜造访,没有打扰你地休息吧俊?br>
 
林逸飞只是摇摇头,看了她身边的同伴一眼,那人神色木讷,看起来老实的可以得到学校的小红花,如果若说他亲手杀了自己地亲哥哥,那是很少有人会相信。
 
“这位是百地君,林先生想必还记得。”服部玉子望着百地中树的眼神,看起来很近,只不过好像客气中带有一丝疏远。
 
“当然记得,”林逸飞本来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是说了一句,“请进来坐。”
 
百地中树还是和林逸飞初次见面时的严肃谨慎,不芶言笑,向林逸飞半鞠躬后,这才跟着走了进来,服部玉子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带了点笑意,却多少有些森冷。
 
林逸飞一切看到眼中,不由有些感慨,完颜飞花的用人的手段无疑很高明,她雷霆的手段让手下没有反抗的信心,不用自己动手,只要伊贺流地三家彼此牵制,就让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如此一来,就像一些官僚机构一样,彼此牵制的效果就是扯皮和做事地效率低下,不过,这可能也是颜飞花想要的效果。
 
三人落座后,百地中树一眼就落在了刺穿茶杯地牙签上,脸色微变,却没有说什么,他向来都是比较沉默的一个人,少了一份他哥哥百地中冈的嚣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点不错,百地中冈在的时候,虽然暗地中,很多人不耻他的为人作风,但是百地家族无疑算是三大家族中最有实力的一个,可是一天之间,藤村家牺牲了个儿子,就差点把百地家连根拔起!
 
而旁边的这个服部玉子,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服部家上次事变之中,可以说是损失没有,收益最大,如果百地中冈不死,百地家很可能在伊贺流不复存在,所以他当机立断杀死了亲哥哥,他相信哥哥一定也能明白这点,因为百地中冈没有反抗,虽然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林逸飞,可是百地中树最想杀的,还是服部玉子。
 
但是无论是林逸飞,还是服部玉子,他都不能动,所以他保持沉默,沉默的望着茶杯上的牙签,心中悚然!
 
“怪不得宗主对于林先生另眼看待,”服部玉子目光好像才落到了那个茶杯上,“这莫非就是中国武术上说的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绝学?我一直不敢相信,以为除了宗主,就算有这种绝学,也不会再有人使出,没有想到林先生竟能轻易的做到。”
 
林逸飞望了茶杯一眼,“哦?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我这不过是些っ谷糜褡有〗慵α恕!?br>
 
服部玉子心中暗道。只是些皮毛,就这么了得,若是你得了精粹,那还让不让别人活?
 
“林先生,其实早就知道你到了京城,这个时候才来拜访。实在是有些失礼。”服部玉子东绕西绕的。只是说些客气话。
 
“你们都是公务繁忙,能过来和我聊聊,已经很感盛情。”林逸飞看到百地中树已经望向了衣柜,自己却和没事一般。
 
“其实我们今天来的很晚。好在林先生还没有休息,也就不算打扰。”服部玉子也望了那面的柜子一眼。
 
“不过我也习惯早睡。”林逸飞缓缓道:“如果两位想要请我吃饭,也要到明天才行。”
 
“其实我们今天来找林先生,还是有点事情。”服部玉子看到林逸飞已经下了逐客令,不得不讲明来意,第一次见到林逸飞的时候,她只觉得此人不俗。能够一招击败藤村川山的人不多见,那个时候她还有意亲近,尤其是知道了他好像竟然和宗主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只不过到了今天,她才发现。他们坐地虽然很近,但是其中已经隔了一座大山,林逸飞也是一座山,不能轻易拉拢撼动的大山,有地时候,他简直和宗主一样,很多事情,已经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他好像很热情,又好像很冷,冷眼的观察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来进行,可是他偏偏能够置身事外,这看起来不可思议,可是服部玉子却知道,却要极为高明的手段和相当聪明的技巧。
 
“什么事情?”林逸飞摊开手掌,数了下手中地牙签,突然说了一句,“原来有四个。”
 
他手中地牙签至少十数枚,突然说什么四个的,有点突兀,服部玉子和百地中树却是变了下脸色,互望了一眼。
 
“林先生,不知道你还记得上次在江源,有人暗杀你的事情?”服部玉子的一句话,衣柜中地江海涛心中一颤,听到服部玉子进来的时候,他的消音手枪已经举了起来,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对付服部玉子他们,他还有几分把握,可是他实在拿不准林逸飞的想法。
 
“当然记得,只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人听说已被抓住。”林逸飞笑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提起他来?”
 
“只是可惜,这次天网也有个漏洞,那个疑犯江海涛竟然逃脱,听说是被劫狱,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服部玉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深恶痛绝的样子,好像刚才江海涛说地都是放屁,她说的才是四字真言。
 
“哦,是吗?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神通,”林逸飞叹息一口气,“他逃了出来,恐怕为祸更烈。”
 
“不错,尤其是林先生,你要更加地小心。”服部玉子言者谆谆。
 
“为什么?”林逸飞好像忘记了柜子里面藏的就是江海涛。
 
“因为我们听说,杀人网站有个规矩,一次不能完成任务地杀手,永远不能回去,除非是,”服部玉子拖了个长音,“除非他能再次杀了你,这才能得到组织的庇护,不用再躲避组织的惩罚,所以林先生,你要小心,万一碰到他,千万不能听他的花言巧语,当场杀了他最好!”
 
第四十一节 暗斗
 
听到服部玉子一席话的时候,终于明白百地中冈死的不冤枉。
 
服部玉子有这个本事。她能让你觉得。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而百地中冈就算为了你好,做的一切事情,都让你觉得无法接收!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不知道服部玉子看没有看过孙子兵法。但她的借刀杀人的手段无疑运用的炉火纯青,只不过那个百地中树呢,看似木钠,却不见得蠢。他的扮猪吃虎的本事其实一点都不差。他就算杀了亲哥哥的事情都能亲手做出来。那他还有什么不能做?
 
“玉子小姐开玩笑了。这世上是有法律的地方。我如果看到了那个杀人犯。江海涛是吧?看着服部玉子认真的点点头。林逸飞也就很认真的说道:“我的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去报警,而不是杀人。玉子小姐。你说是不是?”
 
服部玉子望了他半晌。终于说道:“林先生不愧是优秀市民,玉子刚才失言了。
 
百地中冈却是缓缓站了起来。向衣柜的方向走了两步,“这个宾馆的设施都是不一样。这个衣柜样式很新颖,和我们日本的大不相同。”
 
“是吗?”林逸飞却是动都不动,“我并一段时间就看过一款贵国的家具,不过倒塌下来。差点砸到人。只是希望这款不会突然的塌下来。如果砸到百地先生地话。那就十分的不妥。”
 
百地中树离着柜子不过几步的距离。听到林逸飞的调侃,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目光像是盯着柜门。只是问了句。“是吗?,
 
他立在那里。别人都看不请他的脸色。自然猜不到他心中的想法,服部玉子却已经站了起来,“百地君,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不再耽误林先生就寝。”
 
“哦。”
 
百地中树应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转过身来。看了林逸飞一眼,“林先生,其实这拒子的质量也很不错,样式我喜欢。
 
“是吗先生喜欢的话,可以上服务台问问,或者上京城的金海马问问,那里家具的款式不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林逸飞并不起身。微笑地望着百地中树。
 
“多谢。”百地中树竟然又鞠躬施礼,仿佛这种表面上的礼貌已经深入骨髓,“打扰了。
 
他当前走了出去,林逸飞也终于站来。“很晚了,恕不远送”
 
服部玉子笑笑。等到百地中树离开房间的时候,她不过才走到了房门口。却又止住了脚步。
 
“林先生?”
 
“哦?”林逸飞应了一声,“玉子小姐有什么指教?
 
“林先生可还记得。当初我说过。服部家永远都是林先生最好。最忠实的朋友?”服部玉子脸上地笑容。遮掩了她的心情。笑对很多人而言。无疑也是掩饰内心话动的一种方法。
 
“当然记得。”林逸飞认真的点头。“不知道玉子小姐重提此话是什么用意?
 
“我的意思就是,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服部几乎压低了声音,却异常坚定,“林先生,服部家只要玉子还在,那就一定会站在林先生这边。”
 
林逸飞愣了一下,沉吟了一下才道:“有句话的冒昧,玉子小姐,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服部玉子缓缓点头,“只要玉子知道,没有不答的道理。
 
“你们这次上京城,恐怕不只是生意游玩这么简单?”林逸飞想起江海涛说的,试探问了一句。
 
“这件事。宗主说。和林先生你有不小地关系。”服部玉子轻道:“只不过林先生你大可放心不理,只要你不插手我们出手。我想宗主对林先生另眼看待,绝对不会做一些让林先生不高兴的事情。”
 
“哦?”林逸飞缓缓点头,“原来如此,多谢玉子小姐。
 
“不用客气。那四个已经走了。林先生请恕他们不请自来。”服部玉子嫣然一笑,随手带上了房门,来到了宾馆走廊,百地中树已经沉声道:“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下令让他们四个撤离。?”
 
服部玉子摆摆手,当前走去。百地中树紧跟其后。等到他们进入了电梯,电梯门关闭,服部玉子这才叹息一口气,“就算那个柜子中、真的有江海涛,林先生不同意,你能带走?”
 
她的恭敬竟然不止在表面,好像就算林逸飞不在身旁的时候。她也一直用林先生来称呼。百地中树叹息一声,暗自想到。这个服部玉子,难倒真的是做事滴水不漏,从来不留给人帮柄地?
 
百地中树心中对服部玉子戒备。却还是说道“我当然不能带走,此人现在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他微微一顿。改变了下口气。“恐怕只有宗主才能胜过他,宗主和他的武功都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地,不知道他年纪轻轻,如何练成的”
 
“既然如此。你去柜子前实在有些不智。”服部玉子叹息一声。
 
“当时除了叫你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阻挡你。我们和林生谈话地功夫。他竟然还能听出有四忍者潜伏过来。百地君。你可听到?他对我们非敌非友,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江海涛,得罪了他。
 
百地中树木然半晌,“他屋内窝藏了罪犯,我们其实只要抓住他的这个把柄。我想以后,他多半不会干扰我们的事情。
 
服部玉子眼中有了一丝轻蔑。转瞬即逝。心中只是想到。你简直蠢地和藉一样。因为这个把柄得罪了林逸飞,进而得罪了宗主,你们百地家的人脑袋排起来。只怕都不够被宗主砍的,若不是想要留下你们百地家。我刚才就应该借林逸飞的手教训你一下。
 
“宗主有吩咐。让我们顺其自然。能不要。尽量不要和林先生起什么冲突,你不要忘了。”服部玉子叹息一声,“如果你忘记的话。最好回去请示一下。”
 
百地中树轻叹一声,“玉子。多谢你的提醒。不然我几乎犯了大错。”
 
服部玉子嫣然一笑。电梯门打开,当前走了出去,却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百地中树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毒和狡诈。和他平日地毕恭毕敬的表情。截然不同!
 
林逸飞带上了房门。回头望过去的时候,江海涛已经钻出了柜子,神色有些狼狈。“林先生。你千万不要相信服部玉子说的。
 
“你们杀人网站没有这个规矩?”林逸飞缓缓坐了下来
 
“那个、规矩是有的,”江海涛神色有些惶惶。“但是我真的自从上次后,再也没有想过暗杀林先生。那个婆娘是畏惧林先生,想借你手将我除掉。林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话下来。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然后出国,就算去阿富汗。也不会回到这里。”
 
“杀人网站在哪里?是不是在阿富汗?”林逸飞突然问道
 
江海涛一怔,强笑道:“林先生开玩笑了,你这么说,我们不是成了基她恐怖分子。”
 
“你们难道还不是恐怖分子?”林涛飞皱眉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杀人网站到底在哪里,还有,你们的头头又是在哪里?”
 
“这个,”江海涛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你不知道?”林逸飞目光一寒,“那你知道什么?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江海涛汗水又流了下来,脸色灰败,“林先生。实不相瞒。我自幼是个孤儿。
 
“嗯?”林逸飞皱了下眉头,“据我所知,你父亲江万山是海天某团地总裁,而且生意遍布东南亚。”
 
“那不过是个幌子,江万山是有的,海天亲团也是有的,”江海涛苦笑道:
 
“只不过江万山的儿子叫做江海峰,我这个江海涛只不过是江万山的儿子叫作江海峰。我这个江海涛只不过是冒用了一下,不然我深陷牢狱,作为老子岂能坐视不理。”
 
“你倒不怕别人揭穿。”林逸飞有些哑然,这点章龙州倒从来没有说过,或许章龙州觉得,这不是什么紧要地问题。
 
“我怕什么。”江海涛眼神中竟然露出一丝鄙夷。当然并非针对林逸飞。“我到了江源,只是随便找了个官员、请他吃顿饭,大手大脚一些,他看到我的名贵跑车。劳力士。一身名牌,怎么会有不相信的道理,我又并不高调。只不过是便宜行事。最可笑的就是碰到了那个苏晴。甩给她点钱。她就乖乖的凑了上来。生怕错过了我这个金龟婿
 
只不过看了林逸飞一眼,江海涛忍不住解释道:“林先生。我知道苏嫣然小姐和你关系很好。当时也怕和她接触。泄漏了底细,并没有和她接触。她比苏睛强太多。她不看重钱。一个女人,如果不看重钱的,就很难在短时间勾搭上手。”
 
林逸飞只有苦笑。“你难道要说。你自幼是个孤儿。一个神秘人自幼把你培养。训练你地暗杀技能,然后再靠什么纸条通讯。给你凑排任务?”
 
江海涛竟然认真的点点头,“虽然有点区别。但是大概如此!
 
第六卷 京华烟云 四十二节 失踪
 
林逸飞望了江海涛半晌.“你这么说.就是说你的后台什么的,你竟然完全一无所知了?”
 
  江海涛汗水己经流了下来,“林先生.我不是骗你的,但是实际上.我知道的真不多。”
 
  “那你对他们怎么说的?”林逸飞缓缓道:“服部玉子听到你这解释、怎么会放过你,她会让你一个人去取鸾凤清鸣?”
 
  “我还是说了点他们需要的线索,我骗他们说我们的总部还在草原。”江海涛有些尴尬.“但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
 
  林逸飞神色一动.“现在呢?
 
  “我只是听说以前是在草原.”江海涛面有难色.“但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现在己经到了海外,不过具体是哪里,我们这些小人物是不能知道的,
 
  “不得已的理由,你的上线是?”林逸飞若有所思,“这个你总该清楚吧?
 
  “是杜百泉。”江海涛压低了声音
 
  “什么?”林逸飞倒是吃了一惊.“是他?那他的儿子的事情?
 
  “那不过是个烟雾。” 江海涛苦笑道:“他是配合我行事而己。他儿子失踪,也是个幌子。只不过这件事情做的隐蔽,又没有什么破绽,想要抓住他的犯柄也不容易,不过我想林先生.你既然对我都能放过,我想不会找他的麻烦吧?”
 
  “你和他关系很好?”林逸飞缓缓道:“如果真的好,你也不至出卖他。”
 
  江海涛脸色微变.喃喃道:“他对我很好.不过当然。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哦。”林逸飞有感他地坦白.摆动着牙签.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江海涛有些忐忑。偷看了一眼林逸飞的脸色、突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的声音仿佛压在了江海涛地身上,他神色一动,霍然站了起来,手已经向怀中摸去。
 
  林逸飞只是摆摆手,“不要紧张。找我的。”
 
  门外己惊叫了起来,“林教官.醒醒。”
 
  林逸飞起身开门.江海涛不知道林逸飞的意思,不知道躲起来好些,还是就在原地不动。等到者到进来的那个女人,江海涛吓了一跳,
 
  突然掏出枪来,厉声喝道:“林先生,你出卖我!”
 
  进来的是谭佳佳.也是一脸错愕的望着江海涛,见到他拔出枪来,慌忙挡到林逸飞地前面,失声道:“林教官,小心。”
 
  林逸飞只是回回手。江海涛吓的又和兔子般的跳起,只觉得手上一阵刺痛.突然酸软无力,五指不由松开.他的那柄消声手枪才向地面落去.就突然活了一般的上扬。飞到了林逸飞的手上。
 
  谭佳佳有些惊喜,早已掏出了佩枪,指向江海涛。头也不敢转“林教官。江海涛是逃犯.我得到章警官地消息.才知道他已经越狱。”
 
  林逸飞笑笑.手腕一抖.已经卸下了弹匣、把手枪又抛给了江海涛。
 
  谭佳佳和江海涛都是楞在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佳佳.什么事?” 林逸飞这才望向谭佳佳。
 
  “浩峰有了危险。”谭佳佳压低了声音
 
  “啊?”林逸飞皱了下眉头,“详情?”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我打不通你的手机。”谭佳佳苦笑道
 
  “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可是这个人?”
 
  岳浩峰虽然要救,可是在谭佳佳的意识中.这个江海涛也是不能不抓!
 
  “我答应放过他一马。”林逸飞声调高了一些,让一旁的江海涛听到,脸色和缓下来。
 
  “可是,”谭佳佳有些着急,看到了林逸飞的眼神,突然叹息一声“林教管,救人要紧,我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我们走。”林逸飞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对于岳浩峰的安危.他毕竟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林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情。”江海涛焦急起来
 
  “我给你画一份地图”林逸飞倒不推脱.找到了纸笔,“你带上一个月的粮食,到时候出来即可。
 
  江海涛大喜过望.竟然善解人意的说道:“如此最好.林先生.我们车上再画。”
 
  三人下楼,谭佳佳找地的士竟然还停在了楼下,倒少了找车的功夫,林逸飞和江海涛坐到后排.谭佳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了地点,通过倒后镜.一刹不刹的盯着江海涛的动作。
 
  林逸飞可以轻松.她却是一点不敢大意
 
  林逸飞一上车,已经将纸摊在腿上,拿出笔来.画了起来.他画的极快.不到几分钟的功夫.画出了曲曲折折的通道,重点圈了几个地方.这才递给了江海涛.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怀疑之色,不由笑笑,“这幅地图不过是地下迷宫地一部分,那部分行走的口诀我已经写在了上面,只不过我标出地位置都是你严禁通过的地方,一过了那里,口诀已经完全不同,你莫要出了这个范围,不然若是迷路.我不能保证你能活着下来。”
 
  江海涛大失所望,“就这些?”
 
  “哦?”林逸飞扬扬眉,“你不是只想躲避一时?这块区域足够逃避。”
 
  江海涛又看了那张纸一下.“林先生,既然如此.先多谢你的照顾,我就在前面下车.不打扰你们。”
 
  谭佳佳一直等到江海涛下了车,不见踪影,这才问道:“林教官,你放了他,小心养虎为患。”
 
  林逸飞缓缓摇头,只是笑笑,“他现在只是枚棋子,别人可以利用他.为什么我就不能。”
 
  “什么棋子?”谭佳佳有些奇怪
 
  林逸飞避而不答。“浩峰怎么回事,你通知了警方没有。
 
  他知道谭佳佳做事有分寸,所以这个问题拖到现在才问。
 
  谭佳佳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没有。”
 
  “哦?”林逸飞有些不解.“为什么?”
 
  谭佳佳看了一眼司机、“他现在身份是个的哥。但其实是我的同事,可以信任。”
 
  林逸飞笑笑,只是点点头.他其实钻到车中就发现.这个的哥有些不简单、只不过谭佳佳如果不说。他倒也不会揭穿。
 
  司机摆手示意,却是头也不回的专注开车。
 
  我们的任务你也知道”谭佳佳尽量长话短说,“所有的一切形动,并不能公开化,如果惊动了警方,大张旗鼓地调查,肯定会引起美国那方面的不满。”
 
  “你们不是和他们已轻不再合作?”林逸飞知道最近的时间,谭佳佳其实都是陪玉儿在一起.听计胖子说.最近几天。他要带着女儿离开京城.找个偏僻幽静点的地方,他手头有钱.要让玉儿好好的读书,他也准备放弃了手头的一切,谭佳佳虽然有些不舍。却知道这是唯一地正道,比起去孤儿院而言.玉儿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那面也是犹犹豫豫的。其实他们做事也差不多.因为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头绪。作案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几乎世界各地都有他们活动的足迹.所以我们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也是迫不得已,”谭佳佳有些苦笑.“如果失踪的是寻常人,早就不了了之.可就是因为美国那方面.
 
突然遗失了两个十分重要地科学家.听说那个科学家的理论.对于太空探索,还有什么分子原子裂变的.都有很大的指导作用,他们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恐怖分子劫持了这些科学家,准备自己研究核弹,进而威胁世界和平。”
 
  林逸飞喃喃自语“看来他们真的是热心世界和平。”
 
  “我觉得不是,”谭佳佳苦笑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树大招风,总是搞什么太空防御,结果两架飞机就给他们造成了极大惨重.如果真的有恐怖分乎能够研究出核弹来,那还了得,所以那两个科学家失踪后.终于引起了他们的足够重视.但是这个绑架实在是天南海北的.绑架的科学家研究的领域也是不尽相同,他们重兵防护,设下陷阶地几个核物理专家安然无恙,反倒又被绑架走了几个研究时空理论的专家,他们无可奈何.这才寻求我们的帮助,对于这种事情,我们总是抱着配合的态度.积极协助.可是他们破不了案.就开始怨天尤人.说我们中方办事不利.这才分开行事,浩峰得到章警官的指示,乔装暗中保护.不让他们发现,我则是每天和他联铬一次,避免人太多.又和他们引起了冲突.可是我今天到了时间.拨打浩峰的电话.发现他手机竟然没有开机.我以为他是在执行任务.过了十分钟后又打了一次.发现他还是没有回信.我这才着了急,过去他住地地方一看,他已经不知所踪,只不过住的地方凌乱异常.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他的桌面上还留了一张纸.通知让教岳浩峰拳法地那人和他们联系。”
 
  “哦,”
 
  林逸飞觉得这好像才是正题,“所以你找到了我?”
 
  “不错。”谭佳佳毫不犹豫.“我觉捏林教管一个,比十几个警察还有用。”
 
  “那两个乔装的科学家呢?”林逸飞突然问道。
 
  “他们地房间也是一片狼藉.不知所终。”谭佳佳叹息道:“看来对方真的是高手.他们三个加在一起.恐怕就算十来个人也近不得身的。”
 
  “纸上没有留地址?”林逸飞问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下了的士,谭佳佳快步向一家宾馆奔去
 
  “没有,”谭佳佳摇摇头、“我也很奇怪,不知道他们怎么和我们联系.所以请你帮忙查看线索。”
 
  他们边走边说,已经接近岳浩峰的房间,谭佳佳伸手一指.低声道:“就是这间802”
 
  他菜肴推开房门,林逸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嘴唇不动,一个细细的声音已经传到谭佳佳的耳中。
 
  “等等.屋内有人!”
 
卷六  四十三节  偷袭
 
屋内有人?
 
谭佳佳多了一丝疑惑,虽然想问问林逸飞会不会是宾馆的人员,转念一想,却又不像,收拾房间的不会在这个时候,不再询问什么,谭佳佳已经掏出了随身的佩枪。
 
虽然有林逸飞在场,不过谭佳佳头一回对自己的武功产生了不自信,岳浩峰和马特利,还有那个随身的保镖,都是和自己的功夫相关无几,他们既然失踪,这个时候的谭佳佳绝对不敢托大。
 
“有一个,应该是在窗口附近,嗯,是坐着。”林逸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谭佳佳很想询问一下,林逸飞怎么能听出对方是坐着的,只是她却没有林逸飞的本事,无法发出声音,不让第三个人听到,遂只好作罢。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林逸飞最后吩咐一句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房门,手才向墙壁屋灯开关摸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关门,不要开灯,不然我无法岳浩峰的生死。”
 
声音有些低沉,又带了些威胁,从极亮到暗处的谭佳佳多少有些不适应,楼道的一点灯火照不到房间的尽头,林逸飞却是已经带上了房门,转瞬房间里面漆黑一片。
 
谭佳佳这才发现,屋内的窗帘已经拉上,稍微适应些黑暗,窗口的方向果然有一个暗影。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以他的眼力。看不清拿的什么。
 
“岳浩峰在哪里?”谭佳佳感觉到林逸飞望着的是大衣柜,过了片刻。这才扭头望向了窗口的方向,这个动作很细微,如果不用心,多半观察不到。
 
“你是谁?”那人缓缓问道,语气中带有一丝嘲弄。
 
室内虽暗,林逸飞却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来人,他手上竟然拿着一把折扇,而不是手枪,这多少让林逸飞有些诧异。虽然是在黑暗之中,那人还是使用眼罩蒙面,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他目光只是盯着林逸飞,对于一旁拿枪的谭佳佳。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我是岳浩峰的师父。”林逸飞再次问道:“岳浩峰在哪里?”
 
“你是他的师父?”那人笑声很讥诮,“看来师父也不过如此。”
 
林逸飞笑笑,“我们只是切磋,算不得数的,再说,我到底如何,也不劳阁下评说。”
 
“是吗,林逸飞,我看你在百家会上很能打的,”那人叹息一声,“本来想找你较量一下,只不过今天一看,也是不过如此。”
 
“哦?”林逸飞并不着恼,“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那人叹息一声,“只不过很多时候都是见面不如闻名的。”
 
他口气中显然有着讽刺的讥诮。林逸飞好像突然变的很笨,并没有听懂他话中的含意。“你找岳浩峰的师父,只是想和他打?”
 
“你的武功谁教的。”那人笑了起来,“叫你师父来吧,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林逸飞也笑了起来,身形突然电闪穿了出去,探手缩回,以谭佳佳的眼力,竟然也看不清他的身形,只是见他一挥手,‘砰’的一声大响,一个人已经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人还是坐在椅子上,却好像浑身上下僵硬起来,只不过既然他在椅子上,地上的那人又是哪个?
 
屋内竟然还有一个人?
 
谭佳佳心中凛然,好像这人藏在床下,只是林逸飞如何抓他出来,自己虽然就在他的身边,却也还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现在你觉得,我是不是你的对手?”林逸飞抓出床下的那人,如同扔麻袋一样扔到了地上,叹息一声,“其实他虽然在床下,武功却要比你好,埋伏在床下,竟然还能还了我一招,可是你竟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实在让我失望。”
 
谭佳佳又是一惊,听不明白林逸飞什么意思。
 
那人终于发声,声音嘶哑,“偷袭算得了什么好汉?”
 
林逸飞回手一挥,屋灯已开,谭佳佳经过短暂的适应,这才发现那人坐着的姿势极为古怪,他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只是左手扇子探出一半,停在空中,额头上已经汗珠冒了出来,他五官本来是颇为端正,只不过此刻已经扭曲狰狞,看起来有些凶恶。
 
“偷袭的确算不得什么好汉,”林逸飞缓步走了过来,用脚尖轻点下地上的那人,那人翻过身来,并不认识,“只不过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这位躲在床下的仁兄,不知道你算不算好汉?”
 
那人本来双目圆睁,听到这里的时候,双目翻白,几乎晕了过去。
 
林逸飞伸手一挥,椅子上那人身上已经劈劈啪啪的掉了几件东西下来,谭佳佳自诩对于现代的武器极为精通,竟然也看不出来地上的是什么,一个圆圆的筒子,一个方方的盒子,还有的就是那把扇子,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身上带着这些东西干什么,看起来绝对不是杀手,更多的像个货郎。
 
椅子上那人眼里本来是气愤非常,看到林逸飞只是手掌轻挥,离自己还远,自己竟然感觉不到什么,身上的东西却已经跌了出去,不由又惊又怒,“林逸飞,你装傻。”
 
“我没有装傻。”林逸飞叹息一声,“这只能说明你不会观察而已,就像大雪纷飞,有的人会想到,波澜壮阔,玉龙飞舞,有的人却觉得饥寒交迫,冷不可耐,你眼中看到的。要经过你自己的脑袋判断,不然长个脑袋干什么。只是为了戴帽子吗?”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好像有点是在抄袭赵梦恬的说法,不觉有些好笑。
 
谭佳佳头一回听到他说的如此刻薄,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不错,从进屋开始,我就听到你说林,林逸飞不行。他可是从来没有辩驳什么,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不行的是阁下。”
 
其实由始至终,谭佳佳竟然看不到林逸飞如何制服的那人,只不过看着那人的动作。已经想到林逸飞出手擒住床下那人的时候,已经封住了椅子上那人的穴道,这种举重若轻的本事。看来自己那是一辈子也不能达到。
 
那人软倒在地上,沉默了半晌,终于颓然的道:“你说的不错,输就是输,我输了还在怨天尤人的,更是输的一败涂地,只不过,林逸飞,你莫要得意,你虽然制服了我,可是我劝你还是放了我,因为你要知道。我一个小时内不回去,岳浩峰只有死路一条!”
 
谭佳佳脸色一变。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林逸飞伸手一探,地上的三样东西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转首望向谭佳佳,淡淡笑道:“你不要以为这世上最厉害的就是枪械,其实这根钢管,近距离只要一按,最少有七八枚的细针射出来,短距离的发射,也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他说到这里,看到谭佳佳好似不信,伸手一按,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对面的椅背上已经钉了几根细针,几可没根。
 
谭佳佳不由暗自心惊,想到如果不知道情况,被这东西打到身上,估计多半钉在骨头里面。
 
林逸飞凝望着凳子上的几根细针,脸色也有些凝重,“你不要以为这就是全部,子弹打在身上,可能不过是个穿孔,这针上就被极为厉害的毒药泡过,打在身上,钉在骨头上,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估计也是活不成的!”
 
谭佳佳想要伸手去摸摸椅背上的细针,听到这里,慌忙缩手,有些苦笑,“想不到这年头,这种东西竟然还能看到。”
 
林逸飞叹息一声,“我倒宁可你看不到。”
 
“那个盒子?”谭佳佳伸手一指,“想必也有什么机关吧?”
 
她也有些担心岳浩峰的生死,恨不得把躺在地上这人打上一顿,只是生怕这人的行为处事表里如一,打不出什么结果,不过看到林逸飞并不着急,倒也多少放下点心事。
 
“你别看这个盒子普普通通,可是近距离的威力,好像一点不差现在的炸弹。”林逸飞凝望着手中的那个盒子,缓缓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机关,没有想到今天在你身上看到三种。”
 
地上那人脸色一变,“你以前在哪里见过?”
 
林逸飞摇摇头,“你多半以为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暗器?”
 
那人眼中光芒一现,“你若是不服,不如把这些还给我,我们比试一下,那样才显得阁下真英雄,真好汉。”
 
他一直想要用言语扣住林逸飞的举动,更何况林逸飞身边有美女相陪,血气方刚的,更容易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只要有女人在旁边,就很少有不会表现一下的,他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林逸飞把三样暗器还给他,他最少还有一丝机会。
 
林逸飞笑笑,“你错了,什么时候,活下去才是紧要的,那些真英雄,真好汉,只有死的早一些,我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有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那人心中失望,却已经忍不住问道。
 
“我的特点就是不择手段。”林逸飞叹息一声,“我逼问人说实话的方法有很多种,也从来不会公审会审,我记得有一次,一个人说自己骨头很硬,只不过我用到第三种方法的时候,他的浑身骨头都已经和石膏粉差不了太多,想要说实话,可是下颌骨已经找不到踪影,我只希望,你能多坚持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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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四十四节  无路可退
 
林逸飞一直说的很平淡,仿佛和那人在唠叨家常一样,只不过那人吓得一股寒意冲上了脊背,强自笑道:“你说呢?我能坚持到几种?”
 
“我只怕你一种也坚持不下来。”林逸飞话一出口,已经轻轻拍了那人肩头一掌。
 
那人猝不及防,倒是吓了一跳,若不是穴道被封,几乎跳了起来,“好像你没有吃饭,手上没有力气。”那人感觉不到什么异样,只以为林逸飞虚言恫吓,忍不住冷笑道:“你若是逼供,最好,啊。。。。。。。”
 
陡然间,那人大叫一声,却如同一只打鸣的公鸡被一刀砍断了脑袋,所有的声音才要冒出来,突然被人一把抓了去,掐死在空气中。
 
那人本来脸色坚毅,还想充一把硬汉,却没有想到体内突如其来的疼痛,仿佛体内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无数的蚂蚁,不断的窜来窜去,撕咬着他的血肉,那种感觉已非疼痛能够形容。
 
他的一声大叫化作呜呜的声音,音量虽然小了,却是丝毫不能减轻他体内的疼痛,片刻之后,他竟然有过了一生的感觉!
 
他想要张嘴呼喊,发泄中解决体内的疼痛,偏偏喉咙如同被水泥堵了起来,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再说出半个音阶,他想要滚动撞墙,可是全身一动不动的,更加使他觉察到这种痛苦的敏锐。
 
陡然间看到那人的一张脸如同西瓜被一拳打烂一样,没有规则,谭佳佳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痛苦的一张脸,可是林逸飞却是不管,只是扭头望向了谭佳佳,“内功中有种截脉的手法,可以把旁人的血脉上设上路卡,那样血液无法顺利通过,就会产生一种疼痛的感觉。”
 
“啊?”谭佳佳有些不解。更不明白林逸飞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想像,本来澎湃的河流,突然到了一个转弯极为狭窄的水道,”林逸飞笑笑。“那时就会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撞击,表现在血液循环中,那么血管壁自然就和针刺一样疼痛。”
 
谭佳佳终于明白了一些概念,“那样又能怎样?”
 
“我刚才拍了他一掌,截脉手法很轻,他现在感受的不过是一成的痛苦,”林逸飞叹息一声,“不过我感觉他已经忍受不了了。只不过看他还是不说,看来只好再加两成看看。”
 
他说着的时候,手掌已经缓慢向那人移动了过去,那人心中叫苦,不知道这个林逸飞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自己有心求饶,偏偏发不出声息,一时竟然急的满头大汗。这人自从出道以来,向来顺风顺水的,哪里经历过这种苦处,只有拼命的眨眼,希望林逸飞能够看到自己的用意。
 
林逸飞本来观察敏锐,这刻却又变得迟钝起来,又在那人身上拍了一掌,那人双眼翻白,几乎晕了过去。
 
他这刻被疼痛折腾的不是麻木。而是更加敏锐,等到林逸飞一掌拍到肩头上,喉咙中吼吼作响,下一刻的功夫,感觉就算头发丝都觉得疼痛起来。那种痛苦真的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林逸飞拍了一掌后,看都不看一眼,已经对着谭佳佳笑了起来,“命是别人的,岳浩峰虽然有危险,我们尽力就行,可是千万不能把自己也置身在险恶的环境,那样反倒得不偿失。”
 
“啊?”谭佳佳又嗯了一声,若有所悟,她多少明白了林逸飞的意思,林逸飞越是不着急,不在意岳浩峰的生死,实际上,对于地上这人而言,那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越来越少,相对而言,这比虚声恫吓,可能反倒有效了很多。
 
林逸飞又等了一会,这才说道:“他竟然还不说出浩峰的下落,看来果然是个硬汉子,看来两成截脉手法还是不够,我再加两成看看。”
 
他说到这里,手掌又抬了起来,那人若不是胆大,早已经吓晕了过去,只不过若是晕了过去,反倒可以熬过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偏偏他这个时候,比哲学家还要清醒,情急之下,突然觉得喉咙突然松动一下,不由嗄声叫道:“等一下。”
 
说出话的那一刻,那人心中狂喜,简直有如铁树开花,哑巴说话一样的痛快。
 
“什么事?”林逸飞皱了下眉头,手掌却不放下。
 
那人望了一眼地上麻袋一样躺着的同伴,突然问道:“我的同伴现在如何?”
 
“他被我封住了穴道,昏迷不醒,多半要明天才能醒来的。”林逸飞缓缓道。
 
那人看到林逸飞的手掌总是在眼前晃着,简直比屠刀还要恐怖,咽了一口吐沫,艰难说道:“我叫封平,那是我的同伴,白家华。”
 
“哦?”林逸飞笑笑,“你们叫什么,关我什么事情?”
 
“我,我,”封平眼珠子转了几转,“我可以告诉你岳浩峰的下落,但是前提是你知道后,必须放了我们。”
 
林逸飞笑道:“我要你们命干什么?”
 
封平干笑了一下,“说的也是。”
 
“放了你们很简单,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林逸飞缓缓道。
 
“真话?”封平有些苦笑,“这个如何判断?”
 
“这有什么难的?”林逸飞笑了起来,“你说一遍,我记下来,再问你的同伴一遍,说的不相符,就是假话,相符就是真话,你们总不至于,来的时候,就知道被抓,而且编出一套应付我的谎话吧?”
 
封平大汗又流了下来,终于明白林逸飞不简单,他判断的方法很简单,却也很有效,“可是他若说的是谎话呢?”
 
林逸飞笑了起来,“说真说假由得你们,但是辨别还是在我,那你就不用担心的。”
 
封平喉结动了两下,“那好,岳浩峰其实现在已经在效外,那个马特利已经被送走,他的那个保镖,因为反抗,已经,已经被我们杀了。”
 
“你敢出卖组织。”地上那人突然低声喝道:“封平,你不想活了吗?”
 
封平一愣,“你,你没有晕过去?”
 
“我若是晕过去,岂不是听不到你说什么?”地上那人虽然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听他的言语,显然可以说是相当的清醒。
 
封平身上的汗珠有如长江之水,一波一浪,“白,白,”他突然醒悟了过来,扭头望向了林逸飞,恨恨说道:“你刚才都是骗我?”
 
他现在才明白,林逸飞制服了同伙之后,只是封住了他的穴道,却没有如他说的那样,昏迷不醒,他这招在封平看来,可以算是很阴,而自己目前可以说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和白家华两人之间,显然只能活一个。
 
封平当然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所以他马上做出了决定,对于林逸飞已经缓和了口气,“林先生,这个白家华其实算是我们组织的高级人物,除了另外一个孔尚任,他可以说是这次任务的二号人物。”
 
“封平,你还敢再说?”白家华面对地面,看不清脸色,声调虽然阴沉,可是却已经少了很多威摄力。
 
封平如同数九寒天躺在热被窝中的上班族,要不打死也不出来,既然跳出来,断然没有再回去睡觉的道理,“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白家华,你刚才一直在装死,不也是想蒙混过关?对林先生进行偷袭?其实我建议,和和气气的找林先生和上面说说,你偏偏要故弄玄虚的要偷袭,现在如何,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家华嘶声叫道:“封平,你好,你好,你不要忘记,组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的成员。”
 
封平虽然脸上冷笑,可是眼中已经有了惊惧,突然一咬牙,“林先生,我当然不会求你保护,我只是求你,能不能再我说了真话后,马上放了我,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白家华先死。”
 
白家华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封平,你好狠。”
 
林逸飞一直对二人的争辩冷眼旁观,对付这种人物,他早就轻车熟路,知道不断绝他们的后路,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发生,他擒住了白家华的时候,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包括哑穴,却让他清醒的明白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封平说出实情的时候,这才解开他的哑穴,试探一下封平说的真假,如此一来,真伪不言而喻。
 
不动声色的再次封住了白家华的哑穴,林逸飞缓缓问道:“封平,你提的这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不过要等到我找到岳浩峰再说。”
 
封平又看了白家华一眼,不知道林逸飞已经是神乎其技,不动声色的又封住了白家华的哑穴,只以为白家华是怀恨在心,虽然闷不做声,但是自己说了谎话,难道他不抓住把柄,反咬自己一口,求得林逸飞放过他,自己如果能活,肯定会先杀了同伴,以防泄密,白家华多半也是如此的想法,既然如此,就不如先说实话保命要紧,走一步算一步,也顾不得很多,“林先生,岳浩峰被囚禁的位置,距这里有些距离,他就在城东郊外的一处破屋子里面。。。。。。”
 
卷六  四十五节  偷梁换柱
 
“林教官,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是真话?”
 
谭佳佳坐在出租车里面,望着前面白茫茫的道路,延展开去,和远方的黑夜连成了一片,积雪已经被压成了坚冰,阳光暖化后,有些消融,经过晚间的寒风一吹,冻结的更硬,使得本来就不平坦的道路变得更加的崎岖不平。
 
林逸飞一直在沉默,听到这话后,笑了一笑,“佳佳,所有的一切,不可拘泥,随机应变才是最为重要,别人说的,无论是谁的,难免会有主观色彩,就算他是好意,可能给你的也是错误的消息,更何况是敌人。”
 
谭佳佳想了半天,有些苦笑,“林教官,你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我却觉得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
 
林逸飞笑笑,“任何经验教训,都是亲身体会才会深刻,你虽然聪明,但是没有经历过的挫折,倒也很难体验其中的血泪。”
 
“不过我觉得那个封平说的不尽翔实。”谭佳佳提出质疑,司机专注的开着车,头也不回。
 
“哦?”林逸飞饶有兴趣,“你觉得他在什么地方撒谎?”
 
“岳浩峰是不是在他说的地方,我们还是不得而知,只不过我觉得马特利不会那么窝囊。”谭佳佳显然早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说杀了马特利的保镖,派另外的人擒住岳浩峰,可是马特利本身也是技击高手,我曾经和他拆过招,觉得想要打倒他绝非容易的事情,而且此人心思缜密,装什么像什么,又怎么会如封平说的那么窝囊。”
 
“你既然都说马特利这个人,装什么像什么,那么窝囊也就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林逸飞沉声道。
 
“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装?”谭佳佳问了一句的时候,看到林逸飞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逸飞缓缓点头,“除去他贪生怕死的推断外,这实在算是唯一的解释。”
 
“不错,”谭佳佳整理了思路。有些兴奋,“他看到保镖被封平和白家华几人所杀,已经知道不敌,索性装出不会武功的样子。本来这个引蛇出洞的方法极为隐蔽,他们如果不是认为他是个科学家,也不会进行这场支持计划。因为他们采取了行动,这就证明他最少暂时性命无忧,这么说,假装不会武功,进而探出他们的大本营的地点,实在算是明智的举动。”
 
林逸飞点点头,“所以目前最危险的反倒是浩峰,只不过你切记住一点,你是救人,千万不能感情用事,我们目前只有保护自己,才能有救人的希望。”
 
谭佳佳垂下头来,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若是浩峰有什么不测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摸摸腰间的手枪。暗想若是真的岳浩峰有什么不测,自己也不用手下留情,这帮人都是该杀。
 
林逸飞叹息一声,半晌才道:“他们的目的是探寻岳家拳的下落,想必我不到,岳浩峰只要不激怒他们,应该无事。”
 
谭佳佳心中惴惴,却还是希望林逸飞猜测的是对的,林逸飞却是一直琢磨着刚才询问封平的一些回答。
 
很多时候。现实生活中,并非资料不足,导致你无法辨别。而是因为信息太多,使你难以甄别。林逸飞虽然对于什么信息爆炸的观念不甚了然,却真的感觉信息太多,需要他来自己的消化。
 
当时自己问封平,他在杀人网站充当什么角色的时候,封平竟然一脸茫然,反问自己,什么杀人网站?
 
封平的神色惊诧,自己问话有一些技巧,首先认定封平就是杀人网站的成员,也就是白家华所说的组织,这样出乎不意的问出来,封平如果是杀人网站的,断然没有否认的道理,可是他竟然茫然不知,这样已经推翻了自己的一些推断。
 
当初雨夜中,那几个杀手,并非杀人网站的,可是他们当初叫破了自己使用了春蚕刀法,自己开始只是以为,那套刀法虽然经过了八百年,但还有流传下来的可能,可是目前却觉得,这些人不是和完颜飞花有关联,就是完颜烈教出的弟子。
 
只是封平武功虽然不弱,但白家华都要比他强上一点,二人出来,如果上了百家会,那已经是难得的高手,可是经过拷问一番,林逸飞才发现,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外围的人员,对于组织竟然也只是知道冰山一角。
 
问道他们的任务的时候,封平和白家华最后已经迫不及待的吐露实情,想让林逸飞把自己先行放走,组织虽然对待叛变的人员是杀无赦,可是自己若是先死,那杀无赦的条款也落不到自己的脑袋上。
 
他们此次任务的负责人叫做孔尚任,本来任务是要把马特利抓回去即可,没有想到节外生枝杀出个岳浩峰,而且一套岳家拳法打地有模有样。
 
封平说到这里的时候,透漏就算孔尚任抓住岳浩峰,也是费了一些力气,如果林逸飞和他动手,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林逸飞并不理会封平的恭维,只是问他们的组织在哪里?
 
封平看到林逸飞对于恭维,马屁简直刀枪不入的样子,只好讪讪的解释道,他们本来的打算是,抓到马特利后,立刻返回草原,有专人接送,他们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林逸飞听到这里的时候才明白,封平这么说,就是意味着,他也不知道组织在哪里,就像只是在高楼大厦外边和泥的,始终不会明白,里面的几星级的待遇,究竟差别在哪里。
 
草原,又是草原,林逸飞都是不由有些头痛,杀人网站的实情还没有搞清楚,君忆到底是不是幕后主使也不甚了然,只是从江海涛的口中得知,他们的杀人网站早已经离开草原,这会又出来了神秘组织在草原,这其中的关系,又有谁能解释明白?
 
封平看到林逸飞沉思的样子,以为他是不满,慌忙又说,只不过孔尚任算是他们这里的头号人物,听说有被组织接见的荣幸,以林逸飞的手段,抓住他,逼问出结果大有可能,而且孔尚任好像对岳家拳很有兴趣,这才留下纸条,让林逸飞前来,过去询问一下。
 
林逸飞坐在车里,心绪起伏,只觉得自己其实也和封平一样,始终活动在外围,接触不到核心,这次如果能够遇到那个孔尚任,却不知道是否能够一解心中之惑。
 
其实他几次萌生过去找完颜飞花的念头,只不过还是忍住,对于完颜飞花,他并没有什么恶感,也谈不上好感,可是他知道,这种女人沾不得,而且从所有的动态来看,完颜飞花似乎也在秘密进行着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不像封平,不能动手逼问,你又怎么能指望她提供给你有用的信息,或许她就算指引,也会不知不觉按照她希望的方向去查。
 
“林教官。”谭佳佳看到林逸飞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哦?”林逸飞回过神来,“什么事?”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问不该问。”谭佳佳有些犹豫。
 
“你说。”
 
“你为什么要放了江海涛,难倒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但是你这种方法,好像是放出去,就很难收的回来。”谭佳佳不解道:“你要知道,他有罪。”
 
林逸飞微微笑道:“我放过了他,但是别人又怎么会放过他,司机朋友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先生深谋远虑,你想的,我们又如何猜得到。”司机还是戴着个鸭舌帽,头也不回的,只是嗓子却有些沙哑。
 
“林教官,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谭佳佳笑道:“老张说的,”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脸色微变,“老张,你的嗓子怎么了?”
 
“天寒,感冒了,吃了点药,竟然有严重的现象,咳了嗓子都有些哑。”老张苦笑了一声,“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挺得住。”
 
“是吗?”倒后镜中谭佳佳脸上笑容灿烂,“那你可以注意一下身体才行。”
 
“你放心吧,”老张挥挥手,“再做个十几年,还不会有问题。”
 
谭佳佳笑笑,转头望向了林逸飞,看到他也是嘴角一丝笑容,恍然道:“林教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林逸飞却像听明白的意思,“咳嗽当然可以先得,发作起来不由人的,只不过原先的那个老张,耳垂的部位有颗痣,现在突然变得没有,我们只是上楼下楼的功夫,他想必没有功夫,也没有必要去整容吧?”
 
谭佳佳缓缓点头,“我终于发现,林教官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老张,你知道吗?”
 
她话音一落,老张已经用力一踩刹车,才要推门出去,谭佳佳身形一晃,却已经借势站起,一掌重重的切到老张的后颈之上!
 
卷六 京华烟云 四十六节 黄雀在后
 
谭佳佳练习咏春拳开始,夺过全国特警女子组搏击冠军,本来武功就是甚佳,得到林逸飞的指点,还有一套内功心法,现在的武功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
 
她这一掌劈出去,如果是十块方砖摞在一起,绝对不会只劈碎九块,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两个说似简单,却是高手必须要经过的两重境界。
 
如果是半年前,她制服别人,一定要出拳有声有力有气势,这才能够有效的打击对方,只是这下出的一掌,却只是显得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这个司机假老张动作其实一点不傻,身手也是不弱,听到林逸飞问话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泄漏了底细,这下刹车,开门,纵身跃出,可是说是蓄谋已久,一气呵成,只不过他动作虽然很快,竟然还是快不过谭佳佳那掌,只是听着一声闷哼,假老张已经翻身栽倒,就要向车前的玻璃撞过去。
 
谭佳佳却已料到去势,伸手一拉,已经扯住了老张,身躯只是一扭,已经到了车的前排,手枪适时的顶在老张的脑袋上,低声喝道:“你是谁,老张呢?”
 
陡然间谭佳佳觉得不对,低声惊呼了一声,“林教官,你看。”
 
林逸飞神色一动,看到谭佳佳已经把假老张的脑袋向自己这面扭过来,只见几丝黑血已经溢出假老张的五官,不由也是凛然,伸掌化指,只是一弹,只能‘噗’的一声响。老张动动嘴,双目变的无光。嘴角却流露出狰狞的笑意,头一歪,无力的软倒下来。
 
“死了。”林逸飞叹息一声。
 
“啊?”谭佳佳吓了一跳,“我那一掌已经控制了力道,最多只是击的他头晕眼花而已,绝不致死。”
 
“你还不如一下子击昏他。”林逸飞缓缓摇头,“不过不能怪你手重。他是自己服毒死的。”
 
他说到这里,伸手捏了一下那人的下颌,看到里面腥臭一片,不由皱了下眉头。“毒药在牙齿后槽,只要有片刻喘息的功夫,他就能咬破服毒,我也没有想到,这人对自己竟然这么狠。”
 
“他为什么要死?”谭佳佳有些疑惑,心中暗道,封平和白家华两个,被你折腾的生不如死,还不准备去死。他只是被我擒住。为什么毫不犹豫的马上自杀?
 
“多半是他怕被我们抓住,就算被释放,不过以后组织惩罚会更加残酷。或者此人本身已经算是个死士,就像现在你经常在电视中看到的人体炸弹,有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念头。”林逸飞一边说,一边检查了这人身上的物件,只不过不出他的所料,这人身上除了驾驶证是老张的,其余的线索干净有如前面的那块挡风玻璃。
 
谭佳佳见状苦笑,“没有想到又是一条线索断掉,老张呢,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有没有凶险。”
 
林逸飞却是凝望着那个死人,缓缓道:“怎么是线索断掉,应该是越来越多才对。”
 
“哦?”谭佳佳拧起了眉头,“林教官这么说的意思是?”
 
“第一,此人会武。”林逸飞伸手用力扯断那人一个胳膊的上衣袖,“你看他五指,还有他的肘部的老茧,就应该知道此人擅长近身格斗,对于擒拿手法应该也有钻研。”
 
谭佳佳精神一振,又有些汗颜,“林教官说的没错。”
 
虽然她从这里看不出下文,还是觉得林逸飞有更多的话要说。
 
林逸飞却是四下张望了一眼,伸手摸摸座位底下,突然皱了下眉,又采用腹语的方式,“此人应该和别人有联系,佳佳,你能不能找到他怎么和别人进行联络?”
 
谭佳佳缓缓点头,飞快的四下摸索一下,目光已经落在了那人的尸体上面,突然眼前一亮,指了指他衣服上的一个扣子。
 
那人的衣服虽然是老张的,可是那个纽扣显然是扯下去,后又缝上,虽然只是几丝细线,却显得手工老练,只不过扣子的色泽和其它相比,微有不同。
 
林逸飞点点头,一把扯下了扣子,捏开一看,里面露出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谭佳佳。
 
谭佳佳缓缓点头,知道这是一种很先进的*,心道林逸飞虽然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并不熟悉,但是思路想法方面,却是比常人多想到一层。
 
林逸飞嘴角一丝冷笑,已经把*扔出了窗外,再一伸手,已经把那个死人拖到了出租车的后排,人却已经到了驾驶位。
 
“林教官,你会开车吗?”谭佳佳忍不住问道。
 
“一点点,不过还没有执照。”林逸飞答道:“但是现在也顾不了许多。”
 
他一踩油门,转动方向盘,四下张望了一下,“你对京城的路熟悉吗?”
 
“不算熟悉,封平给我的地址,我并不清楚,我以为老张清楚,没有想到老张竟然被人掉了包。”谭佳佳望了一眼林逸飞,“林教官,你呢?”
 
林逸飞心道,我熟悉还用问你,前方白茫茫一片,人影子都见不到一个,林逸飞虽急却是不慌,他一直在车上思考封平所说,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了眼前的这个老张已经和原先的那个不一样,马上察觉到了不对,现在算是亡羊补牢,却不知道晚还是不晚。
 
谭佳佳也醒悟了过来,“林教官,这条路难倒不是通向我们要去的地方,他为什么冒着危险,代替了老张,难道只是想把我们带错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只不过想要拖延时间,不想让我们和孔尚任碰头而已。”林逸飞一踩油门,车子已经方向开去,希望路上能够截住一个人,问一下道路。
 
“他们拖延时间干什么?”谭佳佳喃喃自语,突然失声道:“这伙人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而且惩罚严厉,他们不想我们去,难道他们也是孔尚任一帮人的仇敌,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实在没有必要阻挡我们,他们隐身暗处,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林逸飞沉声道:“他们就算是孔尚任的敌人,也不见得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既然这么做,虽然深意我们这个时候推算不得,但是对我们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意,不然这个假老张也不用马上服毒自尽。”
 
“好像我们的举动都在他们监视之中。”谭佳佳苦笑道:“我们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除了要劫持马特利的一伙人,竟然又冒出了一伙。”
 
“不错。”林逸飞沉吟道:“其实据我观察,此人武功其实不差,如果和你单挑,虽然不能胜过你,但是不见得不能逃走,他仓皇逃走,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谭佳佳追问一句,马上恍然,“他惧怕林教官你。”
 
林逸飞叹息一声,缓缓点头,“我想他们肯定对我们两个已经了如指掌,并不想正面冲突,这个假老张显然已经知道我的手段,只怕吃苦熬不过,说出实情,这么说,我们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他们或许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谭佳佳想问问,林逸飞说的眉目是什么,难倒除了警方,竟然还有另外的组织对于这些科学家感兴趣?
 
“糟糕,我们的行踪既然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林逸飞突然低呼了一声,“那么封平和白家华留在宾馆,就算我们给他们换房间,他们肯定也都有危险,逃不过他们的搜查。”
 
谭佳佳却是摇头,“他们有危险也不干我们的事情,更何况,这两人是死有余辜。”
 
林逸飞摇摇头,不等答话,已经用力一打方向盘,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出,车子已经横在路中,谭佳佳以为他要回转宾馆救人,不由有些焦急,想要劝阻,突然发现他不过是想把远方的一辆车拦了下来。
 
远处一辆轿车疾驰过来,见状不好,也是一踩刹车,吱的一声,滑行了几米,雪花四溅,这才停了下来,距离离林逸飞的车子不过半米的距离。
 
伴随着车门的一声大响,里面的一个男人已经冲了出来,破口大骂,“你丫的怎么开车的,你不想要活,难道还要找个陪葬的?”
 
他张口就是你丫他丫的,不过口音并不纯正,好像这种口气语调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高人一等,而没有其它的用意。
 
谭佳佳多少觉得有些歉意,林逸飞却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已经把那人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那人死狗一样的摔到地上,不等起身,却发现林逸飞又到了面前,打了个哆嗦,所有骂人的话已经被空气冻结,说不出口。
 
谭佳佳车里看到,推门出来,有些叹息林逸飞的出手之快,已经不着痕迹,自己如果处在那人的位置,除了被扔出去,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先生饶命。”那人见状不好,脸色如土,“你要车就拿去,要钱我车里有,大爷你要干什么?”
 
林逸飞伸手丢下一张低片,沉声问道:“这个地方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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